云舟放下帘子,看着赵婕妤,缓缓点了点头。
赵婕妤按住女儿的双肩:“从一开始他确实就对你不同寻常,傻孩子,可那是未来的皇帝啊!他喜欢你又能如何?得宠是一路明争暗斗,不得宠是一生冷寂孤单,那绝不是一个女子能快活的一生。”
云舟低头:“阿娘,这由不得我,他喜欢我,要放我在身边,就不可能放我离去,况且,若我留在都城,或许亦有机会能救晨霜,晨霜是我最亲的姐姐,她和刘娘娘都还在遭难,我还想搏一搏。”
赵婕妤越发担忧:“北燕的大妃如今也在宫中,旎旎,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当年你父皇将你六皇叔的干女儿封为平宁县主,嫁给北燕大君为侧妃,那位县主美丽聪慧,十分受宠,可是,待到北燕大君病重,北燕大妃忽然声称平宁与侍卫私通,私奔逃跑,这分明是借口,平宁恐怕已经被大妃除掉了……这位大妃厌恶大魏女子,手段又狠厉,纵然萧铮再喜欢,大妃有意除你,他未必保得住。”
云舟听了,并无退缩之意:“当年祖父要送阿娘进宫,阿娘完全有机会与童将军一起私奔,去浪迹天涯,母亲为什么没有?因为阿娘也心疼祖父处境艰难对不对?现在有机会我怎么能不为晨霜试一试,那不是别人,是晨霜呀!”
赵婕妤一把揽住云舟,哭道:“旎旎……”
云舟握住赵婕妤的手,道:“既然如此,阿娘就更不能留在这里成为我的软肋。”
赵婕妤知道她的女儿在世事的磋磨里迅速地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遇事就滚在娘亲怀里哭一场的女孩子,她对于想要做的事情心意已决。
“旎旎,娘留给你的东西,一定要保护好,关键的时候,也许可以拿来换一条生路!”
赵婕妤只能叮嘱她最重要的。
云舟点头:“阿娘放心,那东西目前还是放在原处安全些,我住在值房里并不适合藏匿东西,待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取出来的。”
一直到目送赵婕妤换车,在童宪的护送下远去,云舟都是一种温和淡定的模样,仿佛只是送赵婕妤离家小住几日一般。
然而再次回到空空的马车里,车厢中只剩云舟自己一个人,她才倒在软垫上,无声的流泪。
用袖子遮住眼睛,胡乱的擦抹。
刚懂事时,她就已经学着宫里的娘娘们优雅地用手绢拭泪了,这样用袖子乱抹大概还是三岁的时候。
此时的云舟变成了一只失去母亲的,无助的幼兽。
云舟哭得忘情,没有发现马车中途停了一下。
直到有人拉开她遮住脸的袖子,她才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萧铮那双狭长的眼睛。
说是出城巡视北燕军的渤阳王,此刻出现在了云舟不起眼的马车里。
、吸引
云舟没提防,略微迟疑,一时间与萧铮面面相觑。
这辆马车是宫里的宫人出去办差事用的,尺寸较为狭窄,萧铮坐进来,车厢里越发显得逼仄。
云舟略往一旁挪了挪,方才狼狈模样被人瞧见,神色有些尴尬,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别过头安静坐着。
“甚丑。”萧铮倒是说话了。
云舟本不看他,听了这话,蹙眉转过头来:“殿下如此嫌弃,不如遂了我的愿,让我同阿娘一起出城去,此时出发还追得上。”
萧铮瞥了她一眼,道:“说话中气倒还足,看来并未伤心过度,可见此刻与我虚与委蛇,还有所图。”
云舟探身向外看了一眼,发现此时是玄羽在架车,原本的车夫不知被遣到哪去了。
车轮碌碌,又近朱雀门,此情此景,竟然很像三年前自己包庇萧铮逃跑的时候。
于是云舟回嘴道:“当年,殿下狼狈,还需躲在我的马车座下,如今,殿下得了权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旁人自然只有听着的份。”
“伶牙俐齿。”萧铮缓缓一字一句,但语气并不严厉,反而有些微无奈妥协的意味。
云舟见他并不生气,接着问道:“殿下不是去了城外巡防,为何出现在这里?”
在这略显局促的空间里,萧铮倒是显得十分放松,他坐在侧坐,斜倚在厢壁上,随意回道:
“御撵的仪制太麻烦,不如你这马车里清静。”
云舟道:“殿下也是皇子,为何行事……”
她不往下说了。
萧铮瞥了她一眼:“为何如此不爱讲究,像个平民莽夫?”
云舟低头:“不敢……”
萧铮冷哼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胆大包天的很。”
云舟嘀咕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说什么?”萧铮突然间凑近云舟。
车厢狭小,他又高大,只稍稍的倾身,就已经迫的云舟紧贴在靠背上,避无可避。
萧铮一大早就出城去,为即将开始的南征做准备,巡防回来,本来有些疲惫,打算闭目养神一番。
然而和云舟言语来回打了几个机锋,忽然觉得趣味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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