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观,迎面便是一阵风吹在脸上,脚下荒草淹没猎人入山打猎的道路。
火灵观离泅水城二十余里的山脚下,这一片山有一个名字——群鱼山,这一片山都不高,但是一座一座的山之间,就像是水面上冒出来的鱼背,火灵观就在其中一条入山的路旁边。
山路并平,楼近辰一路的下坡,心中里琢磨着观主说的那两句法诀。
“虚空如海,身如游鱼,动静皆似大鱼搏风浪;御大地于无形。”
人如果是在水中,那就是借水的浮力使自己不沉,而要游动起来,就要划水,这算是一种借力,又似人脚蹬力,自然的就能够冲出去。
这必定是需要先感受到一股阻力,这才能够借力,就像是拉着绳子前进,先要将绳子绑在某一个固定的位置,才能够形成这拉扯的力量。
如果说绳子是吊在高处,人就能够向上攀爬,再如果这绳子是由人自身的法念编织而成的呢?那要绑在什么地方才能够吊起自己?
这虚空里有阻力吗?这个世界的人可能一时无法理解,但是他是很容易就能够想到这一点。
他想到采摄日精、月华之时,那日精与月华都是朝自己飞来,那如果一下子感摄一大片的范围,是否能在骤然之间形成一种拉扯之力,而后法念是不是又可以形成推斥之力。
若是上拉下推,那在不就可以飞起来了?
之前他并没有这样试过,不禁为自己的思路不够开通而生出一丝的气恼。
不过,在听到观主的法诀之后想通也不晚。
双手举起,似在把住虚空,法念随之而动,探入虚空里,就像是无数根丝线,又似无数只无形的手,竟是把摄住了一片虚空,往自己身下方一拉。
虚空里竟是风云乍起,他整个人竟像是被拉起来,就像是沉在水中的人双手用力扒了一下水,整个人都朝水面上方冲去。
远处有两个猎人正要进山,看到一个山路有一个腰插长剑的人,双手在虚空里一扒拉,虚空里涌起灰白云雾,从空中朝他涌聚,然后就看到这人在云雾之中就就这么飘了起来,宛若腾云驾雾。
只是楼近辰才腾空离地一人高,便又沉落。
就这一下,楼近辰心中立即美滋滋起来,他觉得这个世上最有意思的事莫过于探索而获得了新的知识。
法术,即是一个人了解这个天地的见证。
有人说,人生的意义莫过于对于知识的探索,对于美的追求,以及怜悯那些受恶迫害的人。
现在楼近辰就是在探索着修行的知识,寻求法术的道理,每一样法术在自己的念意之下生发,都让他欣喜。
他感受到了两个猎人带着几分惧怕,又几分震惊,还有几分羡慕的目光。
从他们所立之不远处走过之时,两上猎人目光紧紧的跟着楼近辰转入坡后。
而楼近辰在有了第一次验证成功后,便不断的练习,他知道懂得了任何原理,能够施展出,并不代表能够纯熟的应用,就像是练剑,同样的一剑刺出,能够刺破木板,但是并不代表与人交手时候也能够刺出那一剑,更何况摄空而腾身。
一路朝着泅水城而去,他身体像是水中刚学游泳的一样,笨拙无比;又像是学习飞翔的雏鸟,一次次的滑行,而每一次的滑行都有风云雾气涌生。
不由的想,难道神话之中那些妖魔出行,周身都涌起雾气腾上天空,就是因为法念感摄虚空而举起了自己。
举自己自然是不好听的,所以举霞而飞,腾云驾雾才是仙家法术该有的名字。
但他觉得如果只是做到这样子,想要将之融合到自己的剑术身法之中去,那就还有长远的路要走。
二十余里的路,才走一半便累了,坐在路边,寻着一条溪水洗了一把脸,坐那里休息,心中想着观主的蹑空步风,大概是以反冲之力使自身能够腾空的,应该是那句‘御大地于无形’而衍生出来的。
他继续开始步行,大踏步的走,并不像之前那样一定要将自己举起于空中滑翔。
在感受过那种摄空拉扯之后,他发现很容易就能够借到力,就像是学会了游泳的人,总不会忘记,在水里随便扑腾,随便摆摆手,就能够借到水的力量浮起身体来。
细细的体会着这种感觉,终于来到了泅水城中。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泅水城中,上一次来的时候,他试图在这城中立足,但是因为没有身份凭证,在那码头上还被帮派给盯上了。
入城依然有守门卒阻拦检查,楼近辰现在这个样子,虽不说身上脏,但一套衣服翻来复去的穿,尽管每一次都洗了,看上去却也很不好了,尤其是他还几次剧烈的打斗,上面都有一些磨损破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落魄的江湖剑客。
不过那门卒也只是例行查问,当楼近辰说自己是火灵观弟子时后,他们便抱着怀疑的目光,但终是放行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弄点钱换一身衣服了,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好在没有什么酸臭味。
在泅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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