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嬴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这样是不行的,阿玫多好啊,她不仅温柔贤淑,对自己和母亲还这么好,是人人交口称赞的好女子。而且她还不远千里的跟着两个已经落魄的人来到边关,就是为了报答以前母亲不经意之间的一次小小帮助?
而且就算已经能够修炼,阿玫也从没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个普普通通的天赋不高的普通人有什么不对劲。甚至还竭尽全力的将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给他这个不成器的丈夫,好让他能够修炼。
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他就是会觉得嫉妒?
不应该啊。
每每一人独处之时,诸嬴就会语重心长的告诫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可取的。长此以往下去,他们之间肯定会出大问题。可是这世上之人,懂得各种各样大道理但是自己却做不到的人多了去了。
问题的关键是,他自己做不到啊。哪怕用各种各样的杂务将自己淹没,忙的昏天暗地,他也还是做不到啊。
诸嬴一度不肯承认他是嫉妒自己的妻子,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当他看见妻子灿烂的模样时,诸嬴就明白,他是在嫉妒。可笑吧,当初诸家耀眼光明的嫡长子诸嬴,即使落魄了也可以东山再起,让人尊敬的诸嬴,明明看起来什么都不缺的诸嬴。
竟然有一天会嫉妒自己的妻子。真是天下奇闻啊!
他也想阻止自己的这种想法,这种想法不应该有,也不能有。可是为什么就那么难!为什么就这么不能放下!
他真的不理解。
所以,他不敢再去看仲枚,不敢再去看自己玉雪可爱的儿子,因为他每次看见肖似妻子的儿子,心中就会隐隐觉得不舒服。可是明明之前他也真心期待过自己儿子的降生啊。为什么现在就接受不了呢?
看着一次次升起希望又绝望的妻子和儿子,诸嬴竟然觉得有一种隐隐的得意之情。看啊,哪怕你再怎么厉害,也是需要我的。我不理你,你就不开心。但是很快,诸嬴就会升起浓重的自厌情绪。如此周而复始,似乎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
或许,后来仲枚也看出来自己心中的不堪,所以不再期待的带着孩子来看他。只是,她依旧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
躲在屋子里修炼的时候,诸嬴也曾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明明就有这么好的妻儿,为什么不满足呢?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啊!他能有什么办法?!
甚至这种情绪越来越浓重,到最后甚至都让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样痛苦。直到有人找到了自己,提出了一个条件。
“毁掉仲家。”
如同晴天霹雳一样,这句话直直的砸在他头上,让他有种如雷贯耳的感觉。真的要毁掉仲家吗?
可那是阿玫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建立起来的家啊!为什么要毁掉?一旦毁掉的话,阿玫会很伤心的。还有自己的儿子,他该怎么办呢?还有母亲,一定会狠狠斥责自己……
不行不行,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可是那些来劝他的修士却十分笃定自己会答应一样,笑得诡异。
“诸嬴,你会答应的。因为你可是诸嬴啊,怎么能让一个奴仆压到你的头上?”
“我等着你回心转意的一天。”
诸嬴怒而将这人赶出去。但是说出口的话虽然不会变成具象化的东西,但是却总能落在心间,留下一些不可抗拒的痕迹。
这个念头就像在诸嬴心里扎了根一样,不断的侵蚀着自己的内心。继而侵蚀他的灵魂。
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当仲家覆灭的时候,他藏在人群之中,看着那一团团炸开的血花,露出了狰狞到不像他的表情。
看见挚爱离世,他是真的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但是很神奇的,他心中那种如影随形的难受,此时却终于消散了些许。
当看见自己的孩子,仲轲琏被亲信带着仓皇逃离的时候,诸嬴迟疑了。如无意外,这可能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孩子了,他真的要这么做吗?真的要亲手杀死自己唯一的孩子?
在已经害死自己的妻子之后?
也许是一瞬间的迟疑,诸嬴心软了,他挥退了那些去追捕仲轲琏的人。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应该足够他逃命了。
那天之后,诸嬴觉得自己会高兴,毕竟你看,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以自己的名字立世,而不是仲家家主之夫这种乱七八糟的名号。多么的令人欢喜啊。还有仲枚留下的言绣之道余泽,也会是他的。
可是诸嬴发现自己错了。那些言绣之道的余泽并没有令他多出任何一些修炼的天赋,甚至连其他那些修习言绣之道的女孩子们绣制出来的言绣之衣都没有想象中的威力。
这是为什么呢?
诸嬴百思不得其解。那些毁掉仲家的罪魁祸首们这时候气的不行,但又拿诸嬴没办法。因为诸嬴是仲枚最后一个亲人,那位诸老夫人只是个凡人,又不是有直接关系的血亲,继承不了言绣之道的余泽。到头来,他们还是得靠诸嬴。
其实诸嬴真的是个很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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