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人齐齐见礼,恭恭敬敬:“军司。”
舜音顺着他们躬身的方向才看见那道黛袍紧束的挺拔身影,穆长洲长身立于院中,刚好被廊柱和花树挡了一半身形。
见完礼,为首的侍从高声道:“总管令,处木昆部战败,西突厥可汗已得知此事,愿亲自赶往关外北原与凉州和谈,此事交由军司全权处置,请军司亲往北原谈判。”说完双手奉上一份手令。
穆长洲接了,展开看了看,合上:“何时动身?”
侍从回:“可汗已启程,军司最好即刻就动身。”
舜音不禁朝他身上看去一眼。
穆长洲似有所感,也看了过来,隔着花树,与她若有似无地对视了一眼。
侍从躬身又道:“其余皆从手令安排,请军司尽早出发。”说完拜了拜,离去了。
五六侍从尽数离去,来得快,去得也快。
穆长洲拿了手令,转身往廊上走来。
封无疾正想感慨这消息到的突然,却见他直直走到自己面前,差点没往后退一步,但见他阿姊在旁,忍住了。
“无疾应可以多待些时日,我会安排张君奉和胡孛儿来府上照应,你之后在此出入走动,不是难事。”穆长洲说完,看一眼舜音,自他们身边走过去了。
封无疾一愣,扭头看他阿姊:“为何说这些,倒像是要留我一人在此一般?”
舜音想了想,觉得他方才眼神似有话说,转身回后院。
昌风从后院出来,像是领了命令,匆匆走动忙碌,准备军司要出行的事宜。
舜音沿着后院廊上走到东屋外,忽有一只手伸来,将她拽了进去。
她一惊,回头看见穆长洲,他揽着她靠在门边,近在眼前。
一看到他接近,舜音顿时呼吸变急,感觉他气息又到了跟前,身形似要与昨晚重叠。
穆长洲特地等在这里,此时才有机会继续打量她,上下看了两遍,问:“莫非很疼?”
舜音掀眼看住他,呼吸更急,低声说:“你连这也要问不成?”
穆长洲想笑,手伸出去,搭在她左肩,一路往下,摸过她手臂,又按到她腰后,缓缓摩挲到她腰侧。
舜音眉头时紧时松,一下按住他手。
他停住:“不让问,也不让我动手试?”
“……”舜音只好说,“你自己做的事还用试。”
穆长洲看着她颈边浮出的一抹红,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力重了,昨夜纵情,实难分出轻重。
他手掌按在她腰侧,看出她这里不适,轻轻揉了揉,心想下回得留意些……
舜音被揉得腰间一阵酸麻,忍不住抬手去勾他的手指。
勾了两下才勾到,穆长洲干脆连她手一并握着,带着她的手继续在她腰上揉过。
她忍耐着低语:“你还要去和谈。”
“嗯。”穆长洲说,“所以才更要替你缓一缓。”
舜音缓出口气,抬头看他。
外面,胜雨已领着侍女们来了屋外。
穆长洲才松开她,手自她腰间抽走,站直说:“替夫人准备,此行我携夫人同往。”
出关城往北百里, 即可至北原。
但北原其实很大,还要再往西行一段,才会到达约定好的和谈地点。
和谈郑重, 诸事都要准备,出行却未受耽误, 只因总管府早有安排。
头顶天蓝云微, 旷野风呼凛凛。
凉州一队骑兵持旗幡在前引路, 后方另有一队兵马压阵,中间马上才坐着谈判主官。
舜音头戴帷帽,坐在马背上,迎着烈烈吹来的风, 瞥一眼身侧,此时才低声问:“带我来能做什么?”
穆长洲弓挂马背,腰佩横刀,自马上看来,一手伸入衣襟, 取出总管府那份手令递来:“自己看。”
舜音拿了, 一手掀起帽纱,展开细读, 方知为何。
西突厥可汗于请和书里说自己此行是亲携可敦而来, 照理说汗国之主与王后都来,如此诚意,总管夫妇该亲自出面才是。
奈何总管常年困于头疾,作为战胜方,自然也不必在意失礼, 便将此事交给了主将,只在手令里特地交代, 军司也该携妻同行。
她合上手令,递回去:“难怪。”
穆长洲收回去,嘴边若有似无地一笑,他自然对此安排也很乐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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