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寒意便一下被阻隔。
洞外‘悉悉索索’的泥石滑落声不绝于耳,在这长道之中像是被无形中放大了不知多少倍,反倒越发衬托出陵墓长道内的静谧。
伴随着飞沙走石滑落的声响,还有一道尖锐声音夹杂其中,仿佛有人在吹哨子似的。
姚守宁好奇心起,小心的往前踱了数步,靠着墙壁的转角探头去看,就见到墓道内的情景了。
墓道内里约有一丈半宽,自入口进来十丈左右约有一个转角,内里墙上左右两侧各挂一盏油灯,其中有一盏点了火光。
下方摆了一些瓦罐等杂物,靠角处摆了一张简易的竹编凉板,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正蜷缩着身子裹了床脏兮兮的旧被子躺在上头。
她听到的哨子声就是老头睡熟后发出的鼾声,先前陆执闹出那样大动静,老头儿依旧未醒,睡得很熟。
“走了。”
陆执伸手来拉她衣领,姚守宁冷不妨被他一抓,足尖腾空,吓得浑身一抖,双手交叠使劲捂住了嘴唇,才咽下到嘴边的惊呼。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站稳了脚跟之后挣扎了数下,才低声道:
“你不要拉拉扯扯,我自己会走。”
陆执并不理她,而是一指前方,道:
“从这里进去,约走三十来丈,才会看到墓室入口。”
代王朱元淳当年是皇室嫡系,据记载,他在生前血脉觉醒过,也是《紫阳秘术》的修行者。
所以他死去之后,墓葬规格不算小,那墙壁纵然已经斑驳,但依旧可以看得出来当年入葬时必定是耗费了不少人力和财力的。
“照皇室礼制,大庆王侯墓葬应该由守墓人时常添加灯油,以保火光不灭。”
陆执在前方领路,一边对姚守宁随口解说:
“不过代王这一支脉传承到现在已经很不成气候,后人勉强雇人守墓,但很多礼制却再难顾全了。”
他似是对这些大庆礼制十分熟悉,随口说了几句,便将姚守宁要挖皇室老祖宗的坟的恐惧、紧张感都打消大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即将踏入冒险世界的刺激与新奇。
那入陵的通道又长又黑,仿佛深不见底。
越往里入,便越显压抑,空气之中都似是夹杂着一股霉味。
可能正如陆执所说,因为礼制衰败,守墓的老者未如约点灯,里面已经许久没有清扫。
姚守宁走到里面,竟踩到一些松软的淤泥,似是夹杂着一些树叶,脚底落地便陷入了一些进去,阴冷、潮湿的感觉从足底渗入身体,令她心生恐惧。
“世子,世子,还有多久才到?”
她又有些害怕了,伸手攥住了陆执后背心的衣物。
但他今夜轻装出行,穿的很薄,那指尖揪了一点衣衫却觉得不大稳妥,连忙转而去勾他腰带,牢牢握紧。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走到陵墓通道的深处,外面的风声、守墓人的鼾声尽数都似是消失了。
相反之下,姚守宁的心跳,以及落脚时陷入泥泞中的细微声响却显得格外大声。
此时唯一能让姚守宁感到有安全感的,便唯有走在她前方的陆执。
纵然黑夜之中这位穿了黑色夜行衣的世子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他仍散发出极其强大的存在感,令姚守宁紧紧与他靠在一起。
“马上就到。”
陆执回了她一声,接着感觉腰间一紧,腰带似是被人拽住,勒得他眉心一跳,连忙伸出一只手将自己的腰带抓紧:
“不要扯!”
今日晌午后两人在马车上打闹的一幕给了他心理阴影,深怕姚守宁将他腰带扯断了下去。
说话的功夫间,两人又拉扯着往前走了一段,陆执停了下来:“到了。”
话音一落,他解开包裹,黑暗之中不知摸出了什么东西,他低声道:
“你退后两步!”
姚守宁不明就里,努力瞪大了眼想要看他做什么。
但周围实在是太黑,她只能隐约看到陆执的身影轮廓,见他似是取出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一阵‘铿锵’声响,似是长剑出鞘——
一股凛然剑气传来,刺激得她双臂寒毛直立。
陆执伸手摸了摸那墓门,接着举剑轻轻刺了进去。
剑身刺入泥缝之中,划走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轻‘嗞’声,不多时,他将剑一收,接着伸手一推!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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