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知人小鬼大,非常抱歉地拒绝,“知知要帮妈妈收拾房间,所以不能陪园长玩了哦。”
丁园长笑起来,点她小鼻子,“好,知知先忙。”
屋子住过人,除了一张老式木床,还有衣柜和书桌,东西简单,却也齐全,林江晚不用另外置办,又能剩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行李不多,只有几件她和小知知的衣服,林江晚往衣柜里一挂,将小尾巴抱上床,她扶着她的小肩膀,“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知知喜欢吗?”
苏知知眼睛亮堂堂,大声回答:“只要和妈妈在一起,住哪里我都喜欢。”
林江晚将人搂进怀里,喟叹一声:“知知好乖哦。”
“妈妈知道为什么吗?”苏知知黑葡萄的眼珠子转悠悠,机灵生动,“因为知知是妈妈的女儿呀。”
林江晚彻彻底底笑出来。
苏知知跟着笑起来。
孩子是小,不是傻,虽然大人的弯弯绕绕,她看不懂,但明显感觉得出来,妈妈不高兴了。
妈妈是知知的妈妈,知知当然要自己哄。
“顾简章,你个兔崽子!马上给我滚回来!”办公室传来丁园长的怒吼,“小王八羔子,敢挂我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丁园长很快拨通另一则电话,“二姐,你家老幺太欺负人了,他带小十七回岛,屁股一拍,把人丢我这跑了,你说他要是有个家,有媳妇帮他看孩子,至于这么不要脸吗?……对对对,这次我一定站你这边,什么不婚主义,把生命献给国家和人民,都是借口,没小家何来大家,等他出任务回来,就算拿刀架他脖子上,我也得把人押去相亲……”
操场有一棵很大的黄角树,树干粗壮,四五个大人抱不下,树下搭了五个秋千,供幼儿园小朋友平时玩。
苏知知坐了其中一个,小胖手抓住吊绳,秋千一荡,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教职工都下班了,整个幼儿园就剩林江晚母女和丁园长,还有一个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操场最角落里。
林江晚观察他很久了,从她们出来到现在,他就一直低着头,玩手里的玻璃球,哪怕听到丁园长打电话聊他的事情,他也一点反应没有。
苏知知跟他比起来,不光性格,体型也是两个极端,如果将苏知知比作肉肠,小男孩就是豆芽菜,皮包骨头,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
林江晚跟苏知知说了一声,走到小男孩面前去,蹲地上,主动跟他打招呼。
她的声音好听,温柔悦耳,很有亲切感,小男孩有了反应,但也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立马低下头玩自己的玻璃球。
林江晚看得很清楚,小男孩眼睛又大又圆,瞳仁比一般孩子深色,仿佛水洗过的曜石,平静到毫无生气。
她怀疑小十七有轻微的自闭症。
“他叫陆十七,是简章战友的遗孤,出生那年,父亲牺牲,母亲难产过世,寄养在叔叔家,婶婶对他不好,简章找到他时,小十七住在猪圈里,几乎没个人样,简章先斩后奏,但一码归一码,小十七是无辜的,这孩子已经受太多苦了,说到最后,眼眶红了一圈。
春节回北城,丁园长就见过小十七,清楚地知道他有些不同,那么小年纪受尽人情冷暖,换大人也撑不过来。
丁园长看着安安静静的小十七,心中苦涩不已,“小十七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可以自己走路吃饭睡觉,唯一让人头疼的是不愿意说话,跟他爸也不说。”
“他爸,顾简章,我二姐的小儿子,就是上午来办公室找我的那个小年轻男同志,知知妈妈还有印象吗?”丁园长问林江晚。
“嗯。”林江晚点头,顾简章自身条件优越,不说面对面,就是人来人往擦肩而过,不想留下印象也很难。
“那臭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思想觉悟不行,一把年纪也不结婚,他老爹老妈都快急死了。”丁园长顺嘴抱怨两句,反应过来,失笑道,“看我都给气糊涂了,居然跟你说这些,知知妈妈,这是大门和你们房间的备用钥匙,厨房有现成的食材,你和知知随意,时间不早了,我先带小十七回去。”
林江晚接过钥匙,“园长晚上要不也在这边吃吧?”
“辛苦知知妈妈了。”丁园长眉开眼笑,就等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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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最不缺的就是海鲜,林江晚在厨房找到两只活螃蟹和几只基围虾还有小黄鱼,做了一锅香喷喷的海鲜粥和香炸小黄鱼,小黄鱼不适合小孩吃,林江晚快手煎了一盘鸡蛋饼。
丁园长带俩孩子闻香赶来,帮着将晚饭端去饭堂,一进去,一排排整齐的矮长桌和小凳子映入眼帘,都是丁园长找木匠为孩子吃饭量身打造。
“妈妈!妈妈!”苏知知将洗好的小胖手举过头顶,并兴奋地踮脚,“妈妈快闻闻,知知的手手是不是超香哒?”
幼儿园为孩子们洗手准备了老肥皂,不仅去污杀菌,还能手留余香,苏知知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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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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