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里暴露了,竟被人提前透了消息,本来按照原计划,该是平平淡淡到了成安。
即便是被透了计划,也该叫人都引到她所在的舱室。
唉。
谢元曼啊谢元曼。
你能不能不要学书舍里二百文三本的话本里头女主那样勇敢为爱冲刺啊。
你要当英雄也该有些本事的情况下再当啊。
就算是她,制定这样的计划,也是在设想了很久,甚至已经列出数个最惨烈的结局以及能够想出应对的措施后才决定实施。
凭借一腔爱意在危险面前简直是叫玫瑰花结果子——太可笑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待太子登基了,定会讨回一道。
她不懂声色地觑了太子一眼。
那平日里芝兰玉树的人,这会子散着湿发,火光暖烘烘地印照出他脸上锋利的线条。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宝知不能不想起邵衍。
他现在在做什么?
该是睡了吧。
计划提前实行,她来不及见他一面,便匆匆离京。
若是现下他得了消息,该是慌的不行,而郡主娘娘和南安侯按照计划定是对他百般刁难。
宝知后知后觉的心虚,不知道他得知真相后会是如何表态。
可是一想到邵衍,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塞满了,即便现下被慢慢漫上的疲惫包裹,却如同泡在温水中般。
倘若邵衍在的话。
倘若。
她想脱光身上的衣袍,如刚出世的孩子,把自己埋进那温暖带着草木味道的怀抱。
拨乱他的衣襟,毫无阻隔地贴上,靠在那晶莹结实的胸膛,贪婪地汲取他的温度,叫他如以往每次二人独处时那样,缓缓顺着她的后背,吻着她的耳后。她会贴着他的颈窝,啵啵地留下一串水润缱绻的痕迹。
即便她与邵衍的亲近是带着目的的,但不能否定她对邵衍的依恋。
这是只要她想,就可以抓在手中的人。
何其动人的认知啊!
什么都是有变数的,都是不可控的。
只有邵衍乖巧地落在她手心。
因为他悲惨、可怜、近乎无父无母,渴望得到关注。
寂寞又自卑。
只要她想,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邵衍带走,关在梁府深处院子里。
那虽是她刚出生时爹爹阿娘备下,可是梁府中最为舒适的院子,隐匿性又强。
她愿意,就将邵衍锁在那里,只许他跟她说话,每日每夜都缠着他。
一道从天擦黑到鸡鸣,热烈地交缠着肢体,让他全部进去,埋在她里面,射到什么都射不出来,疲软地停留在那里,毫无羞耻地连在一起。
温柔的邵衍。
可怜的邵衍。
情动的邵衍。
他的微笑、他的欢喜、他的高潮只能由她赐予。
宝知有些脸红。
两辈子都没有实战过,脑子里幻想尺度倒是挺大的。
她忽然对自己产生了新的认识——她远比自己认知中的还要强大。
就像刚刚她想,就可以杀了那些人一般。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将长剑刺入那人脖颈时发出嘎哒的声音,血喷溅了一地。
她先是震撼惶恐,手也抖得不行,脑中却忆起师傅授课第一日冷酷的结论“你不杀他,只有他杀你的份”。
随后一切都是顺顺当当发生。
她现在甚至可以云淡风轻地嚼着红肉。
不知道是不是愈想愈兴奋,她的胆子忽地大起来,想起先头起的又很快被划掉的念想。
虽说太子有治国之能,是名副其实的储君。可古人常说功高盖世,为主上不满,卸磨杀驴为常有之时。
当下,在这荒郊野岭,她拼尽所有,若是得手,再取物交予郡主娘娘。
宗室中多的是刚出世未晓事的婴儿。
“姑娘何时开始谋划?”
树林的寂静被男子清冷的声音打破。
宝知亦从沉思中清醒,装作不知:“什么?殿下说的臣女怎的一点都不懂。”
太子道:“或是问,姑娘如何想到如此计策?”
宝知天真烂漫地望着他:“殿下误会臣女了。臣女全然是按照长辈们的指示行事。”
太子不理会,继续道:“是从五马山崩时就开始布局了吧?”
“梁大人一直在寻找的器物,姑娘应该知道是什么,且已有头绪。”
他直白道:“孤虽不知是何物,但必然是重要到令燕国公夜不能寐,故而这些年苦苦搜寻。”
宝知笑道:“臣女不过一介孤女,已被南安侯府厌弃,失了名声,毫无价值的废人罢了,殿下与其套臣女,不如去同家中小弟相接。“
太子道:“是,这招虽好,可惜被无关紧要的人坏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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