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着大公子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目瞪口呆地站了好一阵,才一屁股坐在榻上,锤起了胸口,“好啊,他如今也来嫌弃我了,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你们个个都清高,是我势利,是我看不起人!可我不就是想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吗,全靠大爷,他如今都四十了,还是个侍郎,那谢劭,才二十一吧,人家已经是殿前司的指挥使,从三品,谢家二爷还是仆射,当朝左相,咱们能同人家拼本事吗……”
嗷嗷地哭了一阵,直呼自个儿命苦,完全忘记了之前自个儿是如何庆幸没同谢家扯上关系,“要是当初不是老祖宗偏心,非要换了亲,如今就该是大娘子的福气……”
哪里有她温殊色什么事。
这都是命。
稳了稳情绪,看向一旁垂着头的三娘子,没好气道:“大公子嫌丢人,你该不会也觉得扫了面吧?都见着什么了……”
三娘子不敢欺瞒,把今日从进门到出来遇到的看到的都说完后,大夫人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名秀阁,她自然听过,那日吴家夫人来府上,身上便穿了一件,没瞧见她那得意劲儿。
可自己心疼银钱,想着买一套房产,还要给大娘子备嫁妆,一直没舍得买一件,那败家子居然把人给请上了门……
觅仙楼,她也知道,楼里单一盘花生都要一两银子。
即便谢三得了千两赏金,怕也经不住她如此败。
上回在凤城就已经把人家家底都败光了,这回才刚得了官职,她竟还敢如此铺张浪费。
大夫人心头又酸又疼,“败家子秉性怕是改不不了,那谢家三公子还能让她继续挥霍?瞧着吧,看她能快活到何时。”
三娘子埋头,忍不住轻声嘀咕,“谢公子倒也没怪二姐姐,府上的银钱都是二姐姐在管。”
这话险些又让大夫人岔过气。
花尽心思差使两个人跑了一趟,除了在自己心口上添堵之外,没半点用处,把三娘子打发走,大夫人这一夜,更是合不上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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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殊色的大手大脚,也终于惊动到了谢劭。
看着小娘子坐在床边,眉飞色舞地同他规划未来,“院子还是太小了一些,你我住着合适,要等祖母还有公婆过来,便有些挤了。”她已经想好了,毕竟这是在东都,寸土是金,且单谢家二房一家,也用不着像在凤城那样的大宅子,“咱们住一个七进七出,带后花园的宅子吧。”
安叔上回买的其中一套她已经看过了,同凤城温家的宅子差不多大,很适合。
谢劭半躺在床上刚喝了她递过来的药,从嘴里苦到了心里,半天都没说上话。
这两日她在外面忙乎的事情他都知道。
一日三餐送来的都是觅仙楼的东西,屋内的摆件儿也添了不少,听说名秀阁的老板娘也上门来了。
这些东西再贵,一千两黄金,应该够她折腾一段日子了。
自己辛苦一番,不就是为了让她吃好穿好,但经不住她突然要买房。
东都的房价多少,他自然知道,不能一棒子把她希望都灭了,委婉地问,“七进七出的宅子,多少钱?”
“咱们买的那套地段好,环境也好,离相国寺不远,不用出门也能听到诵经声,以后拜菩萨上香也方便……”
合着她都看好地段了。
提着心,再次问道:“多少银钱?”
“三千八百八十八贯,宅子是新建的,还没装饰,郎君要觉得合适,我明儿就让人动工……”
谢劭眼皮子一跳,心口猛往下沉。
一千两黄金,便是一万两白银,统共一万贯钱,这才过去了两日……
要她这么个预算法,自己的伤怕还没好,荷包又得见底了。
尽管不想泼她凉水,可经历过身上只有几两银子,连给她买几身衣裳都付不钱的日子后,他只能狠心先掐断她的梦想。
“谢仆射官居一品,拿的俸禄比我还多,二夫人又乃扬州香料大户,他们来了东都,还愁没有宅子住?”郎君一副典型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不孝子模样,“他们要住,他们自己不知道买吗?”
看着小娘子震惊的脸,郎君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太像白眼狼,拿手碰了一下鼻尖,清咳了一声,问她:“你喜欢和他们一起住吗。”
小娘子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这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吗,公婆来了,难不成还要分开住?
郎君又道:“咱们两人住着不是挺好的吗,人一多,院子再大都不方便,谢二爷和二夫人的性格古怪,一向不好伺候,同他们相处久了我这个亲儿子,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更何况你们婆媳……”
小娘子呆呆地看着他,脸上慢慢爬上了一丝隐隐的紧张和害怕,明显有了犹豫。
这还没见公婆呢,先把她吓成这样,真乃罪过,可他没了法子,先且保住钱财要紧,“这宅子咱们两人住得挺好,你要是想买,便去同晴姑姑说,咱们买下来。”
温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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