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什么方便,方便你家主子去阎王爷那报道。我劝你们一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老实在城里待着,别在这节骨眼上节外生枝,为了赶这一夜,把自个儿的命搭进去,可不值当。”
说着往前,去堵马车。
车夫目光一冷。
突然从左侧传出一道马匹疾驰声,侍卫的脚步一顿,回头还没看清是谁,便听马背上的人道:“副使有令,所有人去前城门支援。”
这回两个侍卫都认了出来。
裴卿。
裴卿乃凤城的巡检头儿,说的话必然可信。
侍卫不由一怔,这是打起来了吗。
先前两人便一直举棋不定,要是打起来,自己到底该站在哪一边,是听圣旨削藩,拿刀对准昔日的藩主,还是誓死效忠藩主,抵抗朝廷。
无论那种,都落不到好。
原本还庆幸自己被安排到了这儿,不用做出选择,如今一听,还是没能躲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马车,一面往前门赶,一面绞尽脑汁地想着法子。
后城门彻底没了人,裴卿翻身下马,上前把城门大大敞开,冲身后的马车一挥手,“谢兄请吧。”
谢劭早已掀开了车帘,打探了裴卿好一阵,见人都寻到了这儿来,也没必要再多问。
马车出了城门,裴卿回头去牵马。
今夜接到谢副使关城门的消息后,裴卿便知道大事不好,急急忙忙赶去王府,正好瞧见谢副使的兵马在围困王府。
事出何因,军中早已传开,圣上要削藩。
消息太突然,料到不会如此简单,再听说谢家的三公子和三奶奶挟持大夫人投靠了靖王,心头的疑虑更重。
身边有个诡计多端的父亲,比起周邝,他更清楚暗地里的勾心斗角。
上回他裴元丘几度找上谢兄,有意在拉拢,最后谢兄没给他这个面子,回到东都,必然会对谢家出手。
只是没想到,如此胆大包天,还敢捏造圣旨。
横竖也没了后,他倒不怕断后。
重新翻上马背,走到谢劭的窗侧,“我猜到谢兄会走这条路,还好赶上了。”
以如今的局势,谢家要想自保,只能上东都去面见圣上。
一起吃喝玩乐了这么些年,几人之间多少还是有些默契,知道以谢兄的稳沉,前路不通,必然不会硬闯,多半会走后门。
果不其然赌对了。
谢劭仰头扫了一眼他裂开的两排白牙,见他这番架势,马匹上都拴好了包袱,不太确定他的目的,出声问道:“你去哪儿。”
“那老头子派了奸人回来,偷走了我母亲的灵牌,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要不去东都看看,岂不是白费了他一番苦心。”队伍往前,裴卿打马走在马车前面,回头继续同谢劭道:“正好与谢兄顺路,路上相伴,谢兄也不至于一人寂寞。”
谢劭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内一声不出的小娘子,默默放下了车帘。
他裴卿要上东都,自己拦不住,也没有相拦的理由。
马车内还有小娘子在,倒不需要他来相陪。
偏生裴卿格外热情,待上了官道,马匹又与他并行,同他聊了起来,“自裴元丘的人回来后,谢兄日日都在盯着,谢兄今夜到底是如何得知谢副使拿了圣旨要削藩?竟然能有如此快的反应,绑了大夫人,还送去了王府。”
谢劭没答。
马车内的小娘子倒是一脸自豪,如何得知,听墙根听来得呗,她从小到大,似乎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有时候不想听墙根,那墙根都能送到她耳边。
没听到谢劭回答,那厢裴卿又道:“只是为难了谢兄,前几日才刚搬回东屋与嫂子同住,事还没成了,如今又要被迫分开。”人在逃命的时候,往往喜欢苦中作乐,以此来减轻心头的紧张,全然不知马车内的郎君已因他这话不觉绷紧了脊梁,夹了一下马肚挨到窗前,低声问:“话说,谢兄,你牵到嫂子的手了吗。”
话音一落,便听到了里头的人一声咳嗽。
裴卿并没在意,继续道,“嫂子毕竟不同于寻常小娘子,周邝当初被她放狗咬,还曾放过豪言,非要扒了她未来夫君的一层皮,我还道是哪个倒霉蛋呢,谁知竟然是自家人,这不就是缘分嘛,放眼整个凤城,恐怕也就谢兄有本事能娶到嫂子了,俗话说好事多磨,谢兄倒也不用着急,要能活着回来,别说牵手了,抱一抱,亲上一亲,都不成问题。”但也有意外,不过没关系,“嫂子要是还不乐意,谢兄便去质问温员外,他温家到底是何意,小娘子娶进了门,哪有手都不给牵的道理。”
谢劭:……
怪只怪自己上回没沉住气,被裴卿一问,“谢兄还住在西厢房?”
出于挽回自己的尊严,也或许是真有几分显摆的心,总之脑袋发热,同他说了一句,“什么西厢房,我早搬进了东屋。”
裴卿一脸意外,无不敬佩,“这么说,谢兄和嫂子的好事成了?可牵上手上?”
男人单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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