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的一切在我看来陌生得可怕,环境也好,打扮也好,说的话也好,还有那双仿佛洞悉我,看透我的戏谑的眼睛。我怎么能把椎蒂留在酒店里呢?他在我旁边多好。
“开局第一张牌,代表你的过去,我看看……”蓝夏神怡举起第一张牌,看最底下一排英文提示词,“宝剑十。”
确实是十。牌面上的男人倒在地上,身上插满了整整十把宝剑。他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张是圣杯七。”蓝夏神怡自信地指了指中间这张。
“是圣杯八。”我说,“你看这个罗马数字。”数杯子也可以。
“我看看……哦,还真是!”她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心细!”
心细……“你之前差点把椎蒂脸缝破了!”想到这我气得一下子站起来,茶杯不慎翻倒,茶水立刻撒落在桌面上。蓝夏立刻去扶茶杯,我的手慢了一步,不知所措地搭在桌沿。她摸了摸口袋,干脆用黑色的桌布把沾到牌面的水渍擦了。
“我的乖乖啊,咋动这么大气呢?这都过去多少年啦,”她还演上了,边擦边叹气,“你不是都原谅小的了么?这么多年还记仇啊?你看看椎蒂现在这张脸,谁能找到个缝我给他身上扎五百个洞!”
我头更疼了,不得不再次坐下来:“纸在包里……”
“哎呀没事,这个桌布网上五块钱批发的。你怎么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这么计较,还是遇到椎蒂你就犯病?”
“……没有。我当时,应该已经原谅你了,就是,我突然想起有这个事,”我撑着脑袋,记忆像喝完汽水后翻出来的嗝,胀得人难受,“我那个时候太冲动了,我很抱歉。”
“真没事,你就是被吓到了,”她放缓了声音,“你只看过做手术,那容错率和做艺术品能一样吗?说真的要是做坏了,我重新给你做一个就是。”
我低头去看杯中少了一半的茶水:“如果是现在,我不会盯着你工作。”
“盯着怎么了?你可是金主。”她压低声音,“要不是你,我哪来的启动资金,嗯?”
我一脸不爽地看向她。
“终于意识到这钱花得不值了?晚咯。”她摇了摇手指,“自愿赠与,不予退款。”
“……没有。”我深吸一口气,放缓呼吸,“没有你没有椎蒂。我不后悔。”
“你不后悔,可我是真后悔啊!你把你那份工资全给了我,就为了让我加班帮你做一张脸,这还是我第一次接到私人委托呢。”她也在回忆那时候的事,“不过你真的没良心啊,把我关着不让我走,上厕所都跟我一起去,资本家都不带这么督工的。”
“……因为你一个星期什么也没给我,”我恼了,“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明明交给你的工作一个小时就能搞定——”
“那是我辛苦争取来的摸鱼时间!”她说完自己都笑了,“那个,最后不还是做出来了吗?你也是要求够高的,废掉的那几十个方案里,也有那么一两百张看得过去的脸啊。”
“所以不行。”
“不行就不行,反正我也没舍得删,要是你哪天看腻了,我再帮你换,免费行不行?”
“你又不回研究所了,仪器也没有。”我颇有些不满,“如果不督工,感觉十年都见不到你做出来一张脸。”
“哎呀,别提了,一张脸搞那么费劲,”她大声地叹了口气,“你费那么大劲折腾,后来项目发展怎么样了?”
“……项目?”
“啊?”她乐了,“祖宗,你真失忆了哈?项目最初的名字,还记得不?”
“……第二代智能生命?”
“卓越领航,第二代智能生命研发计划,我叫它二命。”她说,“看起来还记得关键词,不错呀。那你想起来没有,咱俩当时偷偷搞的那个项目叫什么?”
“我和你搞过项目?”我十分困惑。
“草!”蓝夏神怡瞪大眼睛,脏话说得字正腔圆,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我的脸,像是要在我脸上烫个洞出来,“不是吧,你连椎蒂的原名都记不得了!我草!”
“叫……什么?”
“底迪啊!代号弟!”她崩溃地推开椅子,“我靠!我草!我骟!”她一边骂,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吵得人头疼。
“等下,等下……”我勉强伸手,“我好像有点印象了,你先别说了……”
“不是啊皿皿,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你也记不得,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和我演的和我对信息呢,我还在这里琢磨来琢磨去……你是真不记得了呀?哎,还得是椎蒂……忘这么彻底我是真的不敢信的,我服了——”
她的声音和我记忆里那个声音迭在一起,像一场全然失败的大合唱。我的精神一阵衰弱,手虚弱地握着茶杯。把它端起来。
“椎蒂?”
“我不是问他你是不是真失忆了吗,他说是的。”蓝夏神怡仍在焦虑地徘徊,眉头紧紧皱起,“事情你还记得多少……等下,别泼我!”
“再帮我倒一杯。”我白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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