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兄弟俩坐在营帐内,悄咪咪地商定了买卖的细则章程。
倭岛平定,大军即将开拔海东半岛,薛讷打算写信回大唐,从家里调集人手专干这买卖。
而李钦载手握大权,只要他默许,留驻倭岛的大唐将士们都会对薛讷的买卖睁只眼闭只眼,有时候或许还会主动行个方便。
以李钦载的权力,从水师调两艘海船不是难事,上下打点足够的话,会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兄弟俩聊着聊着,李钦载渐渐被薛讷聊通透了。
登陆倭岛后,李钦载一门心思要把倭国调教得服服帖帖,一时还真忘了给自己谋福利。
军国大事与个人私利完全没冲突呀,李钦载又不是什么好人,凭啥白白奉献不求回报?
当心思落在赚钱这方面,李钦载举一反三,又想起了什么,扬声将帐外的刘阿四叫了进来。
“派人跟刘仁愿传一句话,就说倭国好像有一座石见银山。”李钦载吩咐道。
刘阿四愣了一下,道:“然后呢?”
李钦载笑了笑:“木有然后了,就这句话,完完整整告诉刘仁愿,他只要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刘阿四抱拳离去。
薛讷两眼放光,兴奋得浑身直颤:“景初兄,你终于对倭国的石见银山伸出了魔爪……”
啪!
李钦载气定神闲地收回魔爪,薛讷被魔爪拍精神了。
“老实说,愚弟早就打这座银山的主意了,只不过它太引人注目,愚弟在军中又人微言轻,不方便动它,但景初兄就不一样了,倭国全是你说了算,银山所产当然必须有你的一份。”薛讷仍兴奋地道。
李钦载拍了拍他的肩:“你我兄弟,不吃独食,银山所产绝大部分是交给朝廷的,咱们兄弟喝点汤水就够了,胃口太大怕会有麻烦,但这点汤水也够喂饱咱两家了,咱兄弟还是五五分账。”
薛讷喜道:“运银的海船不必调水师,愚弟自己安排,不然怕落人话柄,毕竟是交给朝廷的东西,跟卖人不一样。”
李钦载眯起了眼,笑道:“不出十年,咱兄弟或许能混个大唐首富当当……”
薛讷欣喜附和点头:“嗯嗯!”
正事聊完了,未来的两位大唐首富开始分赃。
薛讷营帐床榻上的那堆横财一直被李钦载惦记着,不分不行。
两人盘腿相对而坐,李钦载主持分赃会。
挑出一小颗珍珠划拉到薛讷那边:“你一颗……”
又挑出一块二两多的马蹄金划拉到自己这边:“我一块……”
薛讷脸色变了,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很可爱。
李钦载继续分赃:“你一颗,我一块,我一块,哎,又是我一块……你瞅啥?好吧,你一块,我一块,哎,神奇不神奇,又是我一块……”
薛讷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按住了钱堆,一脸屈辱地瞪着他:“景初兄,士可杀,不可辱,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傻,咱认真点好吗?”
李钦载抬眼瞥了瞥他:“男人不能大气一点吗?斤斤计较个啥。”
薛讷怒道:“你难道不是男人?”
“很多人骂我是畜生,你不知道吗?”
…………
不公平的分赃结束,薛讷跪坐在营帐内,一脸麻木无神地注视着面前缩水大半的横财,孩子好像有点受刺激了。
李钦载满载而归,心情特别愉悦,不知为何今日看啥都顺眼。
小八嘎将他迎入帅帐,服侍他用膳,洗脚,顺便来个全套的足底按摩。
李钦载舒舒服服地睡下。
夜半子时,大营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刘阿四不得不叫醒了李钦载,禀报大唐王师东征主力有军报至。
李钦载披衣而起,将送军报的人叫进帅帐。
这份军报来得很不容易,它是从大唐东北发来的,一路跋山涉水,还要漂洋过海,才送到李钦载手上。
军报上写的是四月的事,而如今已是五月底了。
三月,大唐天子李治拜英国公李勣为帅,任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率军十万东征高句丽。
四月底,东征大军到达营州,补充粮草军械后,李勣率军入高句丽境。
大军首战,李勣主力所部克高句丽新城,拔掉了高句丽西面防线的要塞,斩杀高句丽军一万余,俘虏高句丽军民计四万余,获战马牛羊兵器无数。
军报上的战事到此戛然而止,大约是记述了李勣率军入高句丽后的首战,事隔一月余,战事的发展想必又不一样了。
除了记述首战,李勣还在军报中催促了李钦载所部的行程,令他五月底前将倭国所有事宜处置妥当。
然后率军登船北进,登陆海东半岛,驻军原百济国境内,与新罗联军会师后,伺机向高句丽南部发起进攻,牵制高句丽的兵力,配合东征主力横扫高句丽北部,最后实现王师南北夹击的战略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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