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忍,是成年人的克制。不忍,是男人的血性。
重新活过一次后,李钦载不想活得像前世那么憋屈。
面对挑衅,觉得该动手的时候,不必犹豫,否则便辜负了奇迹般的第二次生命的意义。
宦官被李钦载踹到金水桥下的河水里,大约是不识水性的缘故,在水里不停扑腾,大口灌着河水,其余的宦官们急忙跳下水救人。
金水桥上,李钦载与那位姓郭的道士对视。
郭真人脸色阴沉,忍着怒火到:“你究竟是何人?禁宫行凶,不怕被问罪么?”
李钦载笑了笑:“不是我起的头儿,我怕什么?官司打到天子面前我也占着理。”
眯眼打量这位郭真人,李钦载又问道:“你是何人?禁宫内前呼后拥,目中无人,天子出行的排场都没你这么大吧?”
郭真人眼皮一跳,急忙道:“莫胡说,贫道是被这些宦官接进宫的,何来排场之说。”
扭头看了一眼金水桥下手忙脚乱救人的宦官们,郭真人冷冷道:“禁宫行凶,此事怕是很难善了,羽林禁军马上赶来,但愿阁下还能如此淡定。”
李钦载无所谓地道:“人是我打的,也是我踹下水的,如何?”
郭真人显然没想到李钦载如此痛快,愣了一下,道:“好,是条汉子,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李钦载掸了掸袖口,道:“渭南县伯,李钦载。”
郭真人一怔,接着面露惊色,失声道:“英国公之孙?”
李钦载叹了口气,喃喃道:“为何每次提起名字,都会拿英国公之孙来说事,我难道是那种只会打着爷爷名号横行霸道的混账吗?”
虽然以前确实如此,可人总是会变的,如今的李钦载完全蜕变成了可以打着自己的旗号横行霸道的混账了……
郭真人却一脸震惊,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在了,方才的倨傲之色一扫而空,换作满脸的惶恐。
“原来是李县伯,恕贫道眼拙,得罪了。”郭真人右手抱左手拇指合拳,恭敬地行了一个道家揖。
这种礼仪是道家独有,内掐子午,外呈太极,名曰“子午印”。
李钦载仍淡定地站着不动,丝毫没有回礼的意思,而是盯着郭真人的脸庞。
郭真人没得到回应,不由有些讪讪,强自镇定地捋须挽尊。
良久,李钦载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入宫?”
郭真人道:“贫道郭行真,奉内侍省所召,入宫为贵人们卜问天道,掐算吉凶。”
李钦载恍然,说得那么高深莫测,不就是个神棍么。
不再问贵人是谁,宫里的事李钦载没兴趣打听。
金水桥下,那名被踹下去的宦官已被救了起来,浑身湿漉漉的,肚皮微微隆起,不知灌了多少河水,神智已陷入昏迷。
李钦载指了指那名昏迷的宦官,道:“此事怎样个章程?咱们是去陛下面前打官司,还是……”
话没说完,郭行真急忙道:“此事是个误会,是贫道和内侍不长眼,冲撞了李县伯的贵驾,错在贫道,还请李县伯恕罪。”
没错,听到李钦载的名号后,郭行真立马怂了。
他常年在禁宫行走,对李钦载的名字自然是熟悉的。天子和皇后都十分器重的人才,短短不到两年已爵封县伯,官阶已升到正四品,显然天子和皇后都在重点栽培这位年轻人,更何况他还是英国公的孙儿。
能经常在禁宫行走的道士,本质上其实已不算道士,而是没有官职的官儿,当官的最重要的是眼力,以及审时度势的能力。
这些能力,郭行真都不缺。
所以听到李钦载的大名后,郭行真果断认怂服软。
这头的郭行真努力消弭仇怨,那头刚被救醒的宦官悠悠醒转之后,却愤怒尖叫起来。
宦官并不认识李钦载。
太极宫有内侍近万人,各自的职司不同,除了值守宫门的宦官外,偌大的宫殿内其实认识李钦载的宦官并不多。
宦官是势利又欺软怕硬的一类人,像看门的狗,在不认识人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凭对方的官袍颜色来决定自己态度的好劣。
李钦载穿着绯色官袍,显然只是个四品以下的官儿,这个官儿居然敢一脚把他踹下金水桥,宦官怎么能忍?
“好个恶贼,胆敢禁宫行凶,快传羽林卫,将贼子拿下!”宦官尖声叫道。
李钦载没理会那名愤怒尖叫的宦官,这种人不值得他理会,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郭行真。
郭行真冷汗直冒,眼神惶恐。
他知道李钦载的身份,更清楚李钦载的分量,这位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咬了咬牙,郭行真突然迈腿助跑,兔起鹘落间,一记天外飞腿,如同怒踢东亚病夫招牌的陈真,正中那名尖叫怒喝的宦官的胸口。
宦官根本没想到郭行真会突然对他下毒手,完全不曾防备间,被郭行真这一记飞腿踹中,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