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我就一头碰死。”
唐夫人见亲家太太气得说狠话,忙劝道:“予安又和她没关系,你也别恼,当心身子。”
“姐姐你不知。”云夫人拉住唐氏的手,美眸含泪:“我心里有个事,这些年一直不敢说。褚流绪那不争气的哥哥,当年可害苦了我家予安。若不是钰儿的缘故,我一步都不愿踏进这脏地方。”
云夫人看了眼里间的帘子,莞尔:“这回老太太去世,予安真是长大了不少。从前我就想让他娶了他舅舅家的那个庶女,身份虽低些,可人品着实不错。老太太拦着不让,予安也嫌弃表妹才貌平平。这次我略提了一嘴这事,予安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说娶妻娶贤,婉儿表妹温柔懂事,当得起侯夫人,等出了孝,就能操办婚事了。”
唐夫人笑道:“那感情好啊!先钰儿办婚事,紧着予安也能操办起来了。”
正在两位妇人闲聊的当口,唐慎钰疾步从小门外进来了。
唐慎钰早换上了寻常衣衫,许是人逢喜事,越发显得活力英俊,他手里拿着马鞭,踏着满地的余晖走上台阶,见姨妈竟也在,忙笑着问:“您怎么来了?”
云夫人紧着给外甥倒了杯凉茶,:“我不是跟你说过,前几天街上看见褚家丫头了么。这两日在庄子里待得发闷,便到是非观里瞧一眼,恰巧遇见了这事。”
说着,云夫人下巴朝里努了努,柔声道:“可千万别招她了,要不我从平南庄子里拨几个老实可靠的人,帮你把她送回扬州。”
“不用了。”唐慎钰笑道:“这事您别操心了,孩儿心里有数的。”他朝四周望了圈,问:“予安没跟着来么?”
云夫人忙道:“他现在每日都去陵园给老太太守孝,天黑才下山。”
唐慎钰又问:“那他腿怎么样了?”
云夫人深叹了口气:“还治着呢,只要他人平安地在我跟前,就算落点病根,也不打紧。”
说着,云夫人摩挲着唐慎钰的胳膊,笑着问:“听你姑姑说,陛下今儿宣你进宫了?”
“嗯。”
唐慎钰心里热血沸腾,很想对姨妈说,今儿他不仅和帝后用饭,后头还拜见了两宫太后。陛下已经定下了他和公主大婚的日子,腊月初八,不日就要宣两位亲长入宫说话。
只是是非观里人多眼杂,并不适合聊正事。
唐慎钰忖了忖,对姨妈道:“眼瞅着乌云密布,您先带姑妈去平南庄子,我这边解决一下褚姑娘的事。完事后,我过庄子来,到时候再和您二位细说。”
云夫人晓得钰儿是个做大事的人,又稳重,便忙答应了。
而唐夫人还是担心,再三嘱咐侄儿,最好和和气气地解决,可千万别闹出人命官司来。
唐慎钰连声答应了,他亲自将姨妈、姑妈送出观门,并叫薛绍祖把两位夫人送到平南庄子后再回来。随之,他叫另一个卫军李大力在外院看住褚家的三个仆人。等这一切都安排好后,他冷着脸,疾步走去上房。
夏日天黑的晚,但屋子里已经有些暗了。
唐慎钰掏出火折子,点上了蜡烛,冷眼扫了圈屋里,然后环抱住双臂,立在床前。
那女人还在昏睡,腕子隐隐渗出了血。
大抵察觉到有人盯着她,褚流绪虚弱地睁开眼,一脸的生无可恋,痴愣愣地盯着床顶,默默流泪。
“你这是做什么!”唐慎钰言语不善,“要死,滚回扬州死去!”
褚流绪不知是热还是痛,额上满是汗,她木然地转动眼珠,盯着男人:“我偏要死在京城,你能把我怎样?我就是要告诉全天下的人,你唐慎钰为了尚公主,逼我签字画押。”
说着,褚流绪咬牙恨道:“你不是很厉害么,那晚不是警告我,我若是还待在京都,你就杀了我和海叔么?不用劳烦您唐大人,我自己动手。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和褚家交代!我祖父、父亲都曾是帝师,深受大娘娘和陛下的敬重,我看你怎么和宫里交代!”
唐慎钰嗤笑了声:“咱们早都签了取消婚姻书,官府的相应文书我这两日也全都办妥,本官和你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需要跟你交代什么?跟宫里交代什么?至于我家的两位亲长今日还来照看你,是出于仁义善良,觉得你小姑娘家可怜,你可别不知好歹!本官再和你说一次,别整幺蛾子了,我出城前寻了个口风紧的大夫,他拾掇完行李和药,就往这儿走。到时候等薛绍祖送人回来,你们就可以启程去扬州了。”
褚流绪没说话,只是哭,她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彻底成了浮萍。
哭了半晌,她手抹去眼泪,木然地说:“我要喝水,不,我要喝热蜂蜜水。”
唐慎钰本不想搭理,出于道义、过去的一份责任,恨恨地剜了眼那女人,还是去厨房给她弄水去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
屋子里透着难闻的药气和血腥气,褚流绪挣扎着坐起来,望着满屋的狼藉和凌乱,惨然一笑,然后又捂着脸哭。
她这个月葵水推迟了好几日没来,心里隐约觉得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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