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床边一跃而出。
宁星玥遏抑住了哭腔,尽可能地压低了声音,大叫道:
“快来人啊,不好了,宁星玥从后窗逃出去了!”
随即有无数的侍卫冲了进来。
宁星玥埋着头,趁机混入其中。
只听见领头的侍卫吼了一声:“快跟上,让她跑了我们都得被砍头。”
未等话音落下,乌泱泱的一群人便冲出了门,向着四面八方搜寻而去。
宁星玥也随着人流冲了出去,在宫门交界的路口,见大家现下已是乱作一盘散沙,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她。
于是乎,她低着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便转身朝着宫门的方向奔去。
但宁星玥转身之后还没跑几步,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侍卫队长的声音,“那个,你前面的路已经被堵死,你去那边看看吧。”
侍卫队长的声音顿了顿,沉默片刻道:“你是哪个队的,怎么会如此瘦小?”
猝然,周遭侍卫们的呼喊声已被宁星玥统统抛于脑后,现下她的心跳声愈发猛烈。
“砰砰砰——”
紧张之感,控制住了宁星玥全身的每一寸静脉,她只觉脚下千斤坠,一步都挪动不得。
此后,她隐约听见,侍卫队长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乎就要贴近她耳后之时,宁星玥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挣脱了束缚,下意识地向前狂奔,死命逃窜。
侍卫队长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大吼了一声,“这边、这边,她往宫门的方向去了。”
一群人又风风火火地朝着宫门疾驰而去。
宁星玥不敢回头,因为她能清晰的听见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正当她以为自己即将要达到宫门之际,迎接她的却是禁闭的大门。
在与自由只有一墙之隔的时候,她却被死死阻挡在门之外。
身后的嘈杂近在咫尺。
她已无计可施。
万念俱灰之间,宁星玥近乎放弃,呆呆立在原地。
正当侍卫队仅剩一个转角的距离。
突然,一股带着熟悉味道的清风将宁星玥包裹,一只有力的臂膀,一把揽住她的后腰,随后一跃而起,两人被墙角中那棵高大的黄葛树严严实实地隐匿了身形。
一群身披铠甲的侍卫火急火燎地在黄葛树下打转。
“队长, 这里也没有别的出路了,人去哪里了呢?”
被大家称作队长的男人性子暴躁,一巴掌朝着问话的侍卫后脑拍了过去, “你问我,我问谁?!她一个小姑娘,难不成还能飞了?”
先前的侍卫被拍了一巴掌之后, 蔫蔫的,不敢轻易搭话,一脸为难的表情,看着队长投来疑惑的目光, 这才鼓足勇气回了句:“属下不知。”
队长震怒:“不知, 不知, 养你们做什么吃的, 既然这里没有,还不赶紧散开四下去寻啊?!”
“是!”
身后的侍卫们干净利落地回了一声,而后四下散去。
树上的两人, 眼看着火龙渐行渐远,胸中提着的那口气,这才缓缓从口中呼了出来。
今晚夜色清明,朔月当空。
蹲在树上的两人将这沉睡中的皇宫尽收眼底,朱墙青瓦, 飞檐长廊,每一砖每一瓦都承载着宁星玥或悲或喜的记忆。
如今这皇宫早已易主, 亲人也一一逝去。
明月依旧照宫墙,朱颜未改岁月不再。
宁星玥没有急着从树上下来, 而是偏过头, 目光中带着些探究望向身后之人——
“你当真如此恨大兴?”
萧逸鸿揽着宁星玥肩头的手, 明显僵住。
恨吗?
的确是恨过的。
当他调查后发现先皇一直知晓萧将军并未谋反,却为了权势的平衡,依旧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处决他们全家时,他是发自内心的憎恨大兴皇族的所有人。
他们因为权势,而葬送了萧家上下百余口的性命。
这个恨意一直持续到五年前。
宁星玥父皇驾崩前曾召见过萧逸鸿,可惜的是萧逸鸿赶到之时,皇上已经驾崩。皇帝在弥留之际,看似不经意的伸出了食指,萧逸鸿却从其中得到了启发。在魏公公从殿中出去处理后事的时候,萧逸鸿顺着皇上指的方向,在紫檀木雕龙纹顶竖柜的内侧,找到了一封萧将军写给皇上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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