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并且买通了府内的一个小厮,叫那小厮不准与任何人说她的出行,给她驾了辆马车,直奔公子苑。
公子苑依旧是原先那副热热闹闹的模样,一到了夜间,楼里的脂粉味儿都呛人。
时雨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人招呼她,但这次来就不同了,她才一进来,七八个公子苑的小倌便都迎上去了,这些男子什么样的都有,围着她热烈烈的喊“客官”——之前时雨在公子苑里包了一次陆无为,公子苑里的都知道她是“有钱恩客”,且小姑娘生的也真漂亮,谁不爱来伺候呢?
时雨哪见过这阵仗,她像是一脚踏进沼泽了似的,根本都拔不出来她自个儿。
——
时雨进来的时候,陆无为一眼便瞧见她了。
当时陆无为正随意站在一个桌前舞剑,客人看的叫好,他的心绪却一直往公子苑门口的人影上发散。
许是昨晚上做的那个梦的缘故,陆无为这一整日都难以集中精神,不管做什么,眼角余光里似是都有一截藕一样的雪白手臂,在他面前摇来晃去一整日。
而到了晚间,那位始作俑者果然来了。
时雨今日换了一身藏蓝掺水色的绸布书生袍,头上没戴冠,只以一条同色的藏蓝水绸带束发,素净的小脸迎着火光抬起来,金色的烛光在她的脸上掠过,便再也挪不开了,整个公子苑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是泛着光的,周遭的人都成了黯淡无光的皮影戏,不管陆无为想不想看,都会看见她。
时雨被那群人围的根本走不开,公子苑里的男子都格外会讨女子欢心,他们似乎天生便知道该如何勾引一个女人,时雨在这里,就像是掉进了花丛里的蜜蜂。
陆无为想,估计她今晚就能把他给忘了。
反正她昨日点他,也只是贪图他的美色,而这公子苑里最不缺的就是美色,周遭的人一多,她也就记不得他了。
她那般荒唐,连自己未婚夫都不顾,还能顾得上他吗?
一念至此,陆无为的脸色更冷了。
他本也不是这里的小倌,也不在乎什么恩客,她不来找他,他反倒更方便。
陆无为没回头,只是将手中剑舞的更快了。
剑光划过,勾出一条条细碎的寒光,他耳力好,纵然没回头,也将整个公子苑的喧嚣都收入耳中,他第一次恨他的耳力那么好,隔着那般远,他都能听见那群人与时雨调笑的声音。
“客人,选我们兄弟俩嘛,我们会跳霓裳舞。”
“客人,选我,我也会舞剑。”
“客人——您瞧,我还会玩杯中酒呢。”
“不了不了。”时雨被人群围的头晕脑胀,她挥了挥手,道:“我只要陆无为。”
人群热闹的氛围停滞了一刻,似乎是有人道了一句:“客人,我们生的也好,不比他差的。”
时雨从人群中挤开,她不擅拒绝这些过于热情的人,人家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似是一定要她给出个缘由,她便道:“非是脸面,我是我是非他不可的。”
若不是陆无为在此,她也不会千辛万苦的过来。
说话间,时雨终于从人群那头过来了,她直奔着陆无为而来。
陆无为背对着她舞剑,身上换了一身浅灰色纱衣,这纱衣极衬他,与他古铜色的肌肤映成一体,在烛火下熠熠生辉,一张冷峻的脸上虽然瞧不出什么情绪来,但他的下颌却紧紧绷着,牙关也咬的死紧。
分明是个有未婚夫的女人,却连非他不可这种话都说得出当真是不知廉耻!
他觉得他自己应是恼的,可时雨过来的时候,他竟然恼不起来,心口里像是掺杂了一丝隐秘的情绪,雀跃着想让他回头。
陆无为绷着脊背,不肯回。
“陆无为!”
偏生,那不知廉耻的人有一副水甜的好嗓子,远远一喊,便将陆无为的心神都慑了过去,他手腕慢了些,便听见时雨道:“上二楼,我开包厢了。”
陆无为紧抿着唇瓣,想,绝不能再如此了。
他不能再见时雨。
他收起剑,踩着一众嫉妒的目光上了二楼包厢。
还是昨日那扇门,他们一进去,时雨还尚未开口,便听见陆无为道:“日后你不必再来寻我了,我不会再在此了。”
再过两日,他就要取到苑主勾结人贩的证据了,这间公子苑也要被查,时雨不来最好。
“你不会再来了?”时雨瞪大了眼:“我知道了,你,你是——”
陆无为闭了闭眼,心说,她知道他不是那种出卖身子的男人便好,以后他们再也不见。
“你是被人买了吧!你要从良了!”时雨一拍大腿:“谁呀?我出双倍!”
时雨是真想买下陆无为的,她也是有点脑子的,后来她想过了,只杀了陆无为没用,她至今都不知道上辈子那件事是怎么暴露的,她想要隐瞒下这件事,那就需要知道所有。
她不打算去与董侧妃说,她与董侧妃的关系也颇为尴尬,这件事能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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