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么?”李茂贞朝妹妹招了招手,示意她在桌旁坐下,“我想是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岐国了。”他拇指轻抚妹妹哀愁面容,微笑道:“阿云莫要担忧,笑一笑。为兄若炼成手上的圣蛊,再有阿云相助,未必会输给袁天罡。”听了他自负的话语,李云昭反而更加担心,叹息道:“我见过袁天罡的身手,李克用远不如他。王兄虽然天才神俊,但受限于年岁,恐怕不能胜过李克用,更不必说袁天罡了。算上我,也是无济于事。”她和李克用关系平平,但亲眼见他被谋害,不免物伤其类。李茂贞知她不相信,便不同她争执,刻意岔开话题:“为兄听说昭宗遗脉李星云横空出世,阿云似乎帮了他不少忙。你对他……”李星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连远在苗疆的李偘都听说了,特意来找他聊天。他听着听着,对李星云愈发厌恶。什么废物东西?居然值得阿云如此真诚相待?李云昭气忿道:“王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看上他了不成?我不过是觉得他奇货可居,想助他一臂之力。他倒好,文不成武不就,还连累我幻音坊弟子受伤濒死!我真是后悔当初派出雪儿,以致她今日和李星云结下这等孽缘!”王兄就会胡思乱想!这些年她识得的男子中,唯一值得高看一眼的已经殒命,她私下惋惜过一阵。李茂贞看她声色俱厉的模样,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为兄明白,阿云的眼光不会这样差劲。”李云昭傲娇地哼了一声,提着长剑继续摸索周遭的墙壁。李茂贞虽然清楚她这是无用功,但也知道她歇不住,索性随她去了。他取过茶壶晃了晃,听出还有大半茶水,给自己同妹妹各倒了一杯。李云昭转头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恼道:“王兄倒是悠闲。”“是阿云太心急。为兄不信,我们能受困一辈子。”“心急?若非岐国离了我不行,我何必心急?追本溯源,都是王兄的问题!你反倒笑我心急,哼!”她将长剑放回原处,夹手夺过了兄长递过来的茶杯。李茂贞突然脸色苍白,神情讶异。李云昭后知后觉地转动茶杯,一道刺目的血痕映入眼帘。她慌忙抛下茶杯,抓住兄长方才持杯的手,触感冰冷,汩汩流出的鲜血怎么也止不住。李云昭找来手帕想给他包扎,李茂贞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不需要。我去浴室清洗一下,你不要跟来。”李云昭愣愣地捧起怎么放凉都温热依旧的茶水,心头一片冰凉。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李茂贞才从浴室出来,掌心没有包扎,但也不再渗血。李云昭仰起脸看他,秀美白皙的脸近乎透明,眼圈儿发红,难为她的声音还保持得四平八稳:“王兄,这是怎么回事?”若只是清洗伤口,需要这么久么?李茂贞失血颇多,俊容微倦,面对妹妹的质问避重就轻:“我不碍事。看来要想出去,需要我付出一点代价。”李云昭穷追不舍:“只需要你受伤害的话,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走向兄长,轻轻投入他的怀抱里,声音平静,近乎呜咽,“不要再骗我了。”
李茂贞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道一句:“阿云,你还真是我的妹妹呀。”普天之下,我只对你一人束手无策。那个时候若你再多说几句,我恐怕真的会前功尽弃,选择留下。可在这困室中,他又如何逃避她的眼睛?“这里……想让我们互相伤害。要么由你来取我的血,要么……”他看着妹妹澄澈的眼睛,实在说不下去。李云昭好奇道:“要么怎样?”李茂贞吐出一口气,“不是什么好话,总之是有损你我兄妹情谊。”“能比某人一别十年更伤骨肉之情么?”“……”“算了,我现在当岐王还是挺开心的。若没有李星云那小子,我还能更开心点。”李云昭骄傲道,“玄冥教的鬼王又如何?他若不是趁我分心他顾,出手偷袭,可未必胜得了我。”李茂贞微笑道:“阿云自然是最厉害的。”他手腕一翻,右手食、中、无名叁指,轻轻搭在妹妹腕脉的“列缺穴”上。他同妹妹的的脉搏不行于寸口,而行于列缺,医家称为“反关脉”。有的医书以为反关脉左手得之主贵,右手得之主富,左右俱反,大富大贵。片刻后他便撤手,放心道:“看来朱友文的九幽玄天神功没有留下隐患。”“那是自然!我们的幻音诀也是一等一的护体神功。”她近距离地观察着兄长的眼睛,轻轻发出一声惊呼:“王兄,你的眼睛怎么……”褪色了?他们兄妹的红瞳都因幻音诀大成而来,不易轻易改变才是。李茂贞握着妹妹的指尖,让她摸了摸自己的异色双瞳,“因为我的蛊快炼成了。阿云觉得难看?”李云昭立刻反驳:“不,我觉得特别好看!王兄本就是神仙般的美男子,这样一来,更添俊美。”她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虽说是亲兄长,但当面夸奖男子相貌,总有些怪怪的。苗疆的姑娘同阿云一样直白,初至十二峒时不少姑娘喊他“俊阿郎”,后来都被他的冷言冷语气跑了。可阿云夸他相貌好,他只觉说不出的高兴。然而温馨的相处气氛,并不能冲淡这房间给他们带来的威胁。兄妹俩观察力敏锐,都发现了床头燃不尽的红烛,壶中倒不完的茶水,还有他们自己的异样。房间内无法感知时间流逝,但二人从昨晚到现在都不曾用饭,此时应当感到饥饿才是。李云昭苦笑着摸了摸腹部:不会饥饿,倒是很好。乍一听似乎不是坏事,但细思极恐。在这方寸之间渺无尽头地相对而坐,时序有如静止,曲水不竭,灯永不枯,哪怕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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