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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德·泰佐罗的一生平凡渺小,无能为力。
他就像这个时代的每一个平民一样,一出生就是苦难,家中贫困,父亲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最后因为输光了家里的钱而没钱治病,从而病死。
唯一喜欢的音乐被相依为命的母亲否定谩骂,对舞台和表演的憧憬也被认为是异想天开,他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团糟。
十二岁时,泰佐罗离家出走,成为街头的混混,赌博、喝酒、打架、偷钱,声色犬马,浑浑噩噩,他以为他有了朋友,有了自己的生活,但其实不过自欺欺人。
这样糊涂的日子,他过了四年。
后来赌场大败像是上天有意给他的一耳光,狐朋狗友一哄而散,还面临赌场的追打,叫泰佐罗认清楚了自己的失败。
也是那一次为了保命的逃跑,是他一生的转折点——他遇见了丝忒拉,一个奴隶商店橱柜里正被贩卖的金发少女。
所有糟糕的一切,是在遇见丝忒拉的时候开始改变的。
身在囚笼中的丝忒拉救赎了泰佐罗,她称赞泰佐罗的歌声,认可他童年时不切实际的幻想,也给了泰佐罗一个新的希望。
称不上幡然醒悟,就是突然地,泰佐罗决定要为自己活一次,也为丝忒拉的自由奋力搏一把。
为了筹集能让丝忒拉重获自由的赎金,泰佐罗开始废寝忘食、没日没夜地工作,拼命地去挣钱,从前的种种通通抛却。
不需要赌博麻痹自己,泰佐罗在丝忒拉的鼓励下重拾梦想,给她唱歌,在忙碌之余和她谈天说地,就是充满苦难的生活中最大的慰籍了。
三年,泰佐罗眼看着存款一点点逼近丝忒拉重获自由的机会,无比雀跃。
他更加卖力地去挣钱,眼看着马上就要握住丝忒拉的自由,还有他们幸福而璀璨的未来。
因为洗心革面后足够努力上进,加上这些年圆滑的交际手段,泰佐罗认识了不少新朋友。
有受商船雇佣的鱼人护卫,总爱滔滔不绝地感谢这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念叨着在家里等他回家、做的一手好点心的妻子;有和长毛族相恋但因为香波地群岛奴隶贩卖猖獗而不得不分隔两地的镀膜船工,一生最大的希望不过是能存够钱带妻儿去一个足够包容的普通岛屿,一家团聚……
幸福大多千篇一律,苦难却各有各的样子。
鱼人护卫无意与人为敌,甚至救过不少非鱼人种族,却在种族隔阂深重的大环境倍受歧视。
镀膜船工一辈子老实憨厚,只因为妻子是长毛族就被迫骨肉分离,妻儿离散躲藏。
他们的种族、来历、苦难各不相同,但有一点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卡特商社雇佣的员工,受卡特商社庇护和贴补。
泰佐罗明白他们对于卡琳社长发自内心的感激。
如果说卡尔兰特中将在政治意义上为鱼人岛发出声音,为鱼人岛打开了通向世界的门扉,更为凿开种族仇视的冰墙发出第一声号角。
那么卡特商社的社长卡琳则弯下身给了平民一条活路,亲手推开了种族和解的第一道门,从她而始,商船愿意雇佣其他种族的人作为帮工。
多年来,卡特商社无论种族,无论出身,无论国籍,唯才是用,给不同种族的人们提供着庇护和工作的机会,让他们保住了身为“人”的最后尊严,在苦难的折磨下仍有一线希望。
在大海上,只要愿意踏实努力,每一个人都能够堂堂正正地在卡特商社得到一份工作的机会,即便薪水微薄,却总能养活自己,也养活家人。
人是很顽强的动物,只要有一点点幸福的可能,就会不断地攀向光源。
能站着,谁愿意跪着?
能努力地生活,谁想去死?
泰佐罗的人生似乎在这样的氛围里走向更好的未来了。
幸福,唾手可得。
但命运又是戏剧性的,好似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有天龙人随口预订了包括丝忒拉在内的一批奴隶,只等时间一到就全部送去圣地玛丽乔亚。
天龙人的要求,谁能拒绝?
丝忒拉的命运似乎就这么注定了,那无望而惨烈的未来正徐徐展开。
泰佐罗的生活从朋友们带来这个消息时顿时跌落谷底。
他恨。
恨自己没有更早地攒钱,让丝忒拉得脱苦海;恨自己无权无势,无力反抗高高在上的天龙人;恨自己没有力量,无法强闯奴隶商店。
更恨阶级,凭什么天龙人能高高在上,凭什么丝忒拉这样好的人就只能做奴隶?
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苦难者拼尽全力脱不开泥沼,罪恶者却能安之若素,享受阳光。
泰佐罗终于攒够了钱,能够开始新生活,却即将失去最后的救赎,他的丝忒拉。
隔着玻璃橱窗,泰佐罗低声唱着丝忒拉最喜欢的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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