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亭山见他平静下来,哼了哼声,甩袖离去。
只是经过刘永面前时,他特意停下脚步,“我已经将通关令牌交给他,你们马上动身出发。这次剿匪之行,必须给看住他,再让我发现他靠近幽篁园,我让你去刷三个月恭桶。”
刘永心里叫苦,嘴上立即表态,“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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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萧鸾玉看完递来的文书,翻到最后一页上的落款,隐约有些不安。
“殿下为何蹙眉?”
“官印。”萧鸾玉将文书丢进香炉中焚烬。
万梦年了然于心,每天的信报都是先从太守府递呈西营军,再由西营军送到幽篁园。
文耀非得绕这么个大弯,说明他愿意给苏亭山相当大的面子。
“先前我对文鸢的态度模棱两可,文耀以为婚约就算是赶鸭子上架,我也不会反对,但是参政文书这些事,他的顾虑可就多了。”
萧鸾玉站在原地、张开双臂,让万梦年为她整理外衫、头冠。
“殿下担心苏将军会扣下一些重要的文书?”
“西营军本就是天子的禁卫军之一。我既是储君,调兵之权应当归我。再者,招募新兵也不是小事,既然以我的名义张贴文榜,事无巨细就该向我禀报。”
萧鸾玉冷笑着,眉目染上厉色,“西营军分列几个营、几个队,招募了多少新兵,每日消耗多少粮草,我一概不知。说到底,都是欺我年幼无权;若是年长十岁,我能把他们的花花肠子都拧出来。”
万梦年知道她向来能忍,忍不了的时候也绝对够狠。
今日莫府在云松楼举办诗会,听闻太子也要来,他们赶忙多请了几波人,场面不输于文府诗会。
萧鸾玉这次倒是和文鸢一同出现,但是没过一会,她居然看到两个不该在这的人——陈钧和陆兰舟。
二楼厢房里,众人还在议论着诗词佳句,萧鸾玉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别处。
万梦年和其他近侍都站在厢房外等候,她得找个借口出去才行。
“‘日落乌篷头,月升桃花坞’,这句不错,但是‘日落’一词是否太过通俗?”文鸢想了想,余光瞥见皱眉沉思的萧鸾玉,还以为她也在推敲词句,“殿下,您可有想法?”
“嗯?什么想法?”
“诗会走神可不算是爱诗之人。”文鸢娇笑道,将她拉到书桌前,这般亲昵的动作惹来不少人的目光。
虽说太子和文鸢还是青涩的年纪,但是这些贵族子弟大多都是满腹用不完的算计。
“太子殿下,这是莫公子新作的五言诗,文小姐说最后一句不够好。”旁边有人看似好心地解释了一番,其实是话中有话,给萧鸾玉挖了个坑。
莫府与文府暗中较劲多年,而莫公子又是这次诗会的东家,也就文鸢敢开口挑他的毛病。
可是文鸢机缘巧合把萧鸾玉扯进来,若是她顺着文鸢的话,莫公子肯定不高兴;若是她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只能承认这首诗写得好,相当于打了文鸢的脸。
萧鸾玉明白此中曲折,稍作思考便说,“这句对仗工整、平仄相应,作为一首诗的收尾,耐人寻味,难以挑剔。”
话说到这,莫公子已经摇起折扇,挑眉看向文鸢,满脸的得意之色。
萧鸾玉紧接着又说,“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喜好,我写诗素来以意境为主,对仗、平仄倒是其次。思来想去,心中也有拙句,不知莫公子可愿一听?”
她刚才夸得他天花乱坠,他不可能不给她面子。
“莫某愿闻其详。”
“日尽乌篷头,月升桃花坞。”
莫枫眼皮一跳,刚才那股得意的气势忽然瘪了一半,“殿下,你这‘日尽’和‘月升’,不如我的‘日落’与‘月升’成对……”
“莫公子文采出众,言之有理。”萧鸾玉正愁没有借口离开,浅笑道,“正巧我昨日寻来一首无名诗与此有些许共通之处,请众位稍等,我且去吩咐侍从将诗集带来。”
萧鸾玉离开后,厢房难得寂静了片刻。
她这一番话说得圆滑,既没有明面跟莫枫唱反调,也没有让文鸢丢了脸,但众人又不是大字不识的门外汉,多少能分出个优劣。
“‘日落’和‘月升’虽然对应工整,可是日落未尽,何来月升之说?”文鸢掩面轻笑,意有所指,“既然各有喜好,就请恕诗霄直言,我更喜欢太子的诗句。”
莫枫本来还在揣摩萧鸾玉的用意,听到这句话又暗生恼火,将锋芒对准文鸢,“文小姐向来挑剔,只是一味的挑三拣四、喜诗好词并不是长远之举,还得自己写一首佳作才对得起你这满口的才华。”
相比二楼厢房的怪异氛围,一楼的茶厅就热闹多了。
萧鸾玉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等着万梦年将陈钧和陆兰舟带过来。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不用行礼。”萧鸾玉打量两人的衣着,朴素又不失整洁,完全不像是即将背包赶路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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