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大一小同时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少女。季泠月听见动静,连忙转身,上下看了蓝妩一眼,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叶长老。”
叶轻君笑了声:“我知道你,蓝妩的好朋友,来等蓝妩吗?”
季泠月嗯了声,犹豫着问:“蓝妩生了什么病吗?”
蓝妩:“没有……”
“有哦。”叶轻君道。
季泠月顿时紧张起来:“她怎么了?”
“丹心有缺。”叶轻君毫不顾忌地把蓝妩给卖了,还详细解释了一通,季泠月听后面色凝重,果然追问:“那她,她需要吃什么药?”
叶轻君歪头打量她一眼,又看了眼面色木然的蓝妩,弯眼一笑,把药佬给的条子递给季泠月:“刚好,你也帮忙找找。”
“岐王枝、雪山参……”季泠月看了看那一串药,有些吃惊:“这些药,不都是世间罕少的灵药吗?”
“是啊。”叶轻君低声道:“所以说,这会是个很漫长的过程,你明白吗?”
季泠月沉默了一会儿,收好纸条:“我明白了。”
时光飞逝,转眼,新年就要到来了。纵使进入仙门便算是了却凡尘,仍有不少弟子告假回家,虞山叶也是其中一员。
走之前,她兴致勃勃地告诉蓝妩,会给她带家里的特色鱼干回来,蓝妩还没拒绝,她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蓝妩目送她摇摇晃晃的背影,真怕她从剑上掉下来。
而后几天,她独居捡枝院,大年叁十那早起床后,才发现昨夜落了雪,窗外一片银装素裹,以往人来人往的山道空无一人,她实在无趣,便拿着扫帚把院子给扫了一遍。
半晌,她杵着扫帚,遥遥看向最北边的冷峰。
季泠月还在那上面呢。
这事要从半个月前说起,那日,季泠月来找她一同上课,却刚好撞上有人对蓝妩冷嘲热讽,上手推搡。她顿时冷下脸,小炮仗一样冲了上去把人踹倒,还毫不留情折断了对方一双胳膊,要不是蓝妩和虞山叶反应过来,一边一个抱住她,只怕她还要把那人腿都给踢断。
因为重伤同门,季泠月被罚去冷锋思过崖思过叁个月,到现在都没下来。
蓝妩思索了一会儿,锁好门,前往主峰山脚下的小镇,买了一些吃食放进储物袋里。
而后,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朝着风雪交加的冷峰走去,待到山脚下,已是气喘吁吁,蓝妩苦涩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几乎触到云霄的峰顶,长叹一口气,认命地爬起山来。
冷峰常年寒风凛冽,犹如刀割,比金翎峰的气候还要恶劣,因为是弟子思过的场所,屋子里甚至设下了抑制灵力运转的法阵,让人无法聚灵御寒。
季泠月自晨起开始抄书,冻僵后便开始练剑,等到身子暖了,就继续抄书。这样循环往复,等到夜幕降临,她又冷又饿,一双手僵硬得几乎拿不起笔来。
就在这时,她敏锐地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在她疑惑的目光里,小屋的门被推开,一个雪人扑了进来。
借着微弱的烛火,季泠月终于认出那张冻得通红的脸,她愕然地跑过去把人扶起来,只觉得她冷得像块冰。
“你,你怎么来了?”
蓝妩艰难爬了起来,断断续续道:“今日可是除夕夜,其他,其他人都回家去了,你没法过年就算了,还因为我在这破地方受罚,我肯定要来陪你的……”
季泠月拂去她眉梢碎雪的动作一顿,愣愣道:“可你不能聚灵……”
“那又如何?”蓝妩仰起脸,满不在乎道:“也就爬了一个下午,比咱们来拜师的路短多了。”
季泠月忽然鼻子一酸,她牵着蓝妩坐到了自己那张硬邦邦的塌上,把她冰冷的手抱进怀里帮她取暖。
蓝妩有些不好意思,等手恢复了知觉,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买的元宵和点心掏出来,只可惜在风雪里走了那么久,元宵早就凉了,也不如刚出锅时漂亮,卖相很不好,她可惜地叹了一声,正要把它收回来,季泠月却抢先接了过去,拿起勺子囫囵吞了一个,弯眼冲着她笑:“很甜。”
蓝妩也扬起唇,但还是把它端了回来:“还是别吃了,都凉了,吃这个吧,这个酥油饼还挺脆,可好吃了,那个豆沙糕也很不错,你一定会喜欢。”
她递一个,季泠月就吃一个,腮帮子鼓鼓的,蓝妩投喂得很是开心,不经意看了眼窗外,不由啊了一声,牵着季泠月走出屋子。
“今日在山下,听说寂雪都会举办一年一度的烟花会,在这里应该也能看见。”蓝妩说着,就被风雪吹得一个激灵,季泠月一怔,连忙在她身上设了个避雪咒驱寒保暖。
就在这时,遥远的灿灿灯火处,忽然升起了数十道金芒,至最高处,行将熄灭时,又猛地爆炸开来,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
漆黑夜幕之中仿佛盛开千树繁花,花瓣簌簌坠下,乱落如雨。
蓝妩明亮的眼眸映着那闪烁的光芒,熠熠生辉,季泠月则忍不住朝她看去,牵着她的手微微收紧。
“蓝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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