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任谁面对喜欢的人都会不知所措的,您也不例外。
谢长官现在的病情稳定,您或许可以不必如此紧绷。更何况您说的对,但医学本就如此,在迷雾中摸索是研究者的职责,我们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希望您能愿意多给我们一些时间。”
文医生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看着傅闻安:“不瞒您说,我给我妻子做手术前,甚至去教堂待了一整天,我本是个无神论者。”
“您现在还不能探视谢长官,不如先回去睡一觉,好好休息,毕竟如果谢长官醒来发现您很憔悴,以谢长官的性格,估计……”
“估计会讽刺我。”傅闻安接话道。
文医生有点尴尬,他刚想说会心疼。
傅闻安几乎能想到谢敏会怎么坐在床上,挑衅地看着他,哔哔叭叭说一大堆话。
像一只烦得要死的猫。
几乎眨眼间,傅闻安又恢复成了那个冷肃刻板的执政官,那些柔软的、一触即碎的情绪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再不见端倪。
“一旦他醒来,请立刻通知我。”傅闻安收拢衣服,他道。
文医生点头,送走傅闻安。
执政官在特工的病房前停留许久,他仰头盯着【监护中】的红灯,过了很久才离开。
文医生叹了口气,望着他的背影,而后才走回休息室,简单眯一觉,等化验结果出来。
赵医生悄悄到他旁边,戳了戳自家老师的胳膊:“老师,执政官没否认他喜欢谢长官。”
“是啊。”文医生笑了一下,“毕竟抱得那么紧,任谁都能看出来吧。”
赵医生琢磨一下,觉得还真是。
毕竟商务车开到九研门口时,傅闻安是抱着谢敏下车的,很紧很紧,仿佛松手就会消失一般。
“执政官从来不抱人的,那网上的传言是不是假的,其实他们关系好……”赵医生吃瓜兴奋坏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文医生,年迈的老研究者坐在椅子里,已经睡着了。
赵医生闭上嘴,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毯子,盖在文医生身上。
他走回仪器前,重新调取数据报告,拄着头分析。
研究者的日子实在一如既往。
雨,骤然倾盆的雨,灌满被火燎烧过的土地。
庄稼倾倒,楼房坍塌,雨水落在头顶的塑料布上,发出急行鼓点般砰砰的声音。
谢敏睁开眼。
浑然天地在废墟中连成一片,暴雨模糊了世界的轮廓,令疮痍遍布的土地失去锐利棱角,雨雾笼罩着视野,从谢敏的角度,只能看到前方沉默前进的流民,与女人被水打湿的头发。
他们没有雨具,仅有寥寥从田间地头扯走的地膜,拼拼凑凑地罩在孩子头上。
这群正在流浪的人大多是妇孺老幼。
青壮年几乎在政治斗争中被斩首殆尽,剩下的人无法反抗发配的命运,他们像一群蚂蚁,沉默地向远方爬去。
雨夜的寒气使谢敏浑身发冷,烧心的饥饿感随意识清醒再度涌上来,他趴在母亲的背上,用短短的小手攀住女人瘦弱的脊背。
很快,他再次闭上眼睛,雷声在耳侧轰鸣。
雨越来越大,他们还没找到可以栖身的地方。
「儿子,你要活下去。」
母亲对尚且年幼的他一遍遍重复道。
「你要自由地活下去。」
谢敏猛然惊醒。
他再度睁开眼,耳边雷雨声已然消失,病房中特有的消毒水味萦绕左右,室内有一盏暖黄色的陪护灯,两台仪器静静地工作着,磁极贴在谢敏身上,屏幕上的数据有小幅度波动。
谢敏环顾四周,意识回笼。
手术成功了?
谢敏动了动手指,身体行动能力基本恢复,燥热与疼痛感所剩无几,除了乏力感外再无大碍,只是后颈还处于麻药效果内,一时令谢敏无法判断自己的腺体还健在与否。
他坐了起来,身上贴的磁极吸片在动作牵引下扯紧,试图留住这个不听话的病人,然而下一瞬就被谢敏用手扯开。
仪器发出滴的一声,屏幕上的医疗数据就此消失。
这是一间紧急观察室,谢敏打量着。
他身上换了一套新的病号服,布料单薄,好在室内空调开的足,不至于冷。
紧急观察室离手术室不远,设备齐全,内饰规整,离这一层的护士站很近,不太隐蔽,但也不影响行动。
至于监控……谢敏找的仔细,确实没发现。
正在他思量逃跑计划时,滑动门开了。
小吴医生走进来,惊喜地看向他,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支体温计和一管医用信息素凝膏。
“谢长官,您真的醒了?”小吴医生惊喜地快步而来,站在谢敏床前,把托盘放在一侧的医疗桌上。
“您有什么不适感吗?比如眩晕,反胃,肌肉酸痛,腺体发痒等?”
“腺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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