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上一粒水珠。
“傻子。”
似风一般的叹息。
邵清和却笑起来,一双偏浅色的瞳孔像暗夜萤火一般,耀着光。
将人领回榕树下的房子,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一个水印。
这一身被雨淋得透彻。陈兰君想了想,知道他一定是冒着雨在外头站了很久,又不敢冒然打扰她。
即使被保卫员喊住,也只说是她的表哥。
陈兰君柔声说:“把湿外套脱下来,到卫生间去冲个澡,别着凉了……”
一边说一边去找毛巾,刚把毛巾搭在手臂上,忽然想起这里没有准备热水,只能冲冷水澡。
“要么还是打电话叫个出租车,去酒店吧——”她话才说出口,忽然一停顿。
不太对吧。
邵清和可是花园大酒店的东家,这么一个大少爷,甚至不用他特意吩咐,只要一个露面,汽车房间以及随行的人不就都能安排好了?
何以至于像没家的狗狗一样,在夜里淋雨?
回过神来,陈兰君猛地一抬头:“等一下,邵清和,你不是演给我看的吧?”
邵清和一脸无辜,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然而行动却快,迅速抽过她臂弯上的毛巾,转身锁上卫生间的门。
“我好像有点感冒的症状,先冲个澡。”
水龙头拧开,哗啦啦的水流声。
把想要追问的陈兰君隔绝在外头。
她以手扶额,笑着摇摇头。
呵。
男人的小把戏。
躲进浴室洗澡容易, 然而洗完了,麻烦事也跟着来了。
陈兰君家并没有预备男子的衣服。
外头雨还在下,望一望窗外, 左邻右舍已然睡下,并没有灯光或者烛光, 半夜去敲人家门借衣服似乎也不妥当。
“没事,我穿原来的衣服就可以。”隔着浴室门, 邵清和说。
陈兰君无奈:“你那身西装湿得可以滴水了, 真不怕感冒啊?外衣肯定不能这样穿。我找找。”
翻箱倒柜,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合适男子穿的衣服。
陈兰君叉腰,目光在房间内逡巡一遍, 最终落在衣柜里整齐叠好的床单上。
那是她买的备用床单, 尚未用过,淡淡的蓝色棉布, 印着牡丹花,年代感十足。
“额……你确定我可以穿这个?”
浴室内,邵清和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浴室外, 陈兰君背对着门, 说:“怎么不可以呢,我们小邵总玉树临风,裹身床单也照样靓。”
越说, 越想笑,嘴角不禁上扬。
静默了一会儿, 邵清和叹了口气:“好吧, 不许笑我。”
浴室门打开,蒸腾的雾气中, “美人”出浴,裹着老式床单,像是披长袍的古希腊人——乡土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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