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永回过神抬头就见自己手下一个成员一路小跑过来,先恭恭敬敬地给源辉月打了声招呼,然后才乖巧报告,“源小姐,组长,听说我们把他们的特聘顾问抓了,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特殊犯罪搜查室的人正在向公安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于是迅速收敛思绪,先顾着正事,“这件事要对外公开吗,如果想暂时隐瞒我们可以找个借口把搜查一课糊弄过去。”
源辉月似乎思考了片刻,轻声开口,“不用,启动和搜查一课的联合调查,必要时可以把人转给他们。”
辛辛苦苦找到的人,转手送给搜查一课,公安部从来只有从刑事部门那里抢人的前例,还没做过如此活菩萨。吉永和前来报告的组员虽然不解,但他们早就习惯了不要对自家顶头上司的行为不要多做质疑和探究,反正绝对是想不明白的,何必浪费这个脑细胞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他们迷茫地摸不准她脉络的时候,敌方的人大概也和他们一样。
吉永迅速扔掉了自己的脑子,当回一个合格的工具人,镇定点头应是。
源辉月:“另外,不二呢?”
报告的组员连忙回答,“在另外一间审讯室,副队正在那边和他说话。”
作为源辉月的半个青梅竹马,虽然不二周助莫名搅和进了john walker的一系列事件中,还和重要嫌疑人关系密切,甚至还是他的学生——学生这个身份放在john walker这里,可真不是什么好词。
这一连串的debuff都快要叠成山了,但后面还是得加一个“但是”。但是依旧没什么人为难他,在审讯室里松田阵平真的只是在跟他聊天而已。
源辉月周围那圈批发来的青梅竹马们,松田阵平基本全都认识,跟不二认识的时间甚至还挺早。两人在审讯室里就着警视厅难喝的茶,不二表示了一下对松田转入公安部的惊讶和关心,松田阵平也礼尚往来地跟他讨论了他导师被抓后怎么毕业的问题,气氛倒是十分和谐。
源辉月到的时候,两人的话题已经从叙旧流畅转到什么时候约个时间一起喝酒了。
“你们把审讯室当茶馆呢?”进门后听了一耳朵的大小姐无言地问。
松田阵平耸了耸肩,吊儿郎当地一手搭着椅背,百无聊赖地转着支细长的香烟,看起来如果不是审讯室禁烟他可能会更加自在。
介于松田副队一直都是这个德行,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源辉月也懒得多说,冲审讯室里另一位陪审的公安扬了扬下巴,“放人吧。”
公安在旁边坐了好一会儿,面前的电脑上一个字没输入,正睁着眼睛神游,闻言终于回过神来,知道这个程序性的流程算是终于走完了,连忙点头,伸手阖上电脑就要起身。
就在这个时候,不二周助忽然开了口,“辉月。”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移了过去,栗色发色的青年垂眼安静了两秒,无奈笑了,“原来你进公安部了啊,难怪最近经常在案发现场遇到你……”
随即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却似乎有种莫名的坚持,“不用特别照顾我了,就在这里问吧。”
黑暗(三十三)
审讯室里一阵短暂的沉默,源辉月朝那个起身起到一半的公安看了一眼。对方迅速读懂了自家顶头上司的意思,麻溜地又把阖上的笔记本电脑重新打开,然后自觉起身跑了。
源辉月在他让出的位置上坐下,陪审的座位是在审讯桌的侧面,和正对着的主审以及嫌犯恰好坐成一个品字形,且大部分时候只负责记录,很少提问。但源辉月没管这个潜在的规则,坐下后直接接过了主审权开了口,“你确定在这里说吗,有摄像头。”
不二周助非常确定,被提醒后甚至主动看向摄像头后十分有经验地问,“需要我先报一遍自己的姓名、性别和年龄吗?”
松田阵平注视了他几秒,懒洋洋把玩着烟,作为部门的副队长堂而皇之地表示,“不用,我们这里没有那么正规。”
“我从头开始说吧。”看着另外一位源大小姐连电脑都没摸,看起来完全没有记录的打算,坐在嫌犯的位置上却成了审讯室内唯一靠谱的人的不二露出了无奈的笑。
“我记得辉月你以前问过,我最开始目标是当心理医生,为什么后来忽然转修了犯罪心理学。”
源辉月注视着他平静点头。
不二周助:“因为那个时候,我怀疑我现在的导师早濑浦教授和一桩案件有关。我是借由报考他名下的博士生这个途径,故意接近他。”
松田:“案件?”
“你们现在应该对那个案件非常熟悉了,就是胜山传心的案子。”青年的声音仿佛轻了轻,“那起案件中有一个受害人,只有十四岁,但却是所有被害者中死状最为凄惨的。”
源辉月轻声问,“鸣瓢椋?”
“对。”不二抬头笑了笑,对着她时声音重新变得温和,“那是我邻居秋人哥家的孩子,我差不多是看着她长大的,辉月你现在可能不记得了,其实你以前也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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