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问,只是觉得裴奶奶既然那么不喜欢,是否可以换一个。
裴寻的否定让他大概知道了答案,他幽幽地叹气,挥挥手,说:“去吧,去吧,别管你奶奶了!”
说是这样说,却不能真不管,裴寻还是进去安慰裴奶奶了。奶奶明显很生气,连带着他都不待见了。
“我告诉你,你执意要娶那个林音,你就不是我最疼的那个孙子了。”
裴寻轻点下巴:“三哥才是!”
三哥是裴寻这一辈的三哥,伯伯家的孩子,也是十分优秀。现在已经在军队里是一把手了。
这么说没什么问题。
裴奶奶心梗,说:“那我也没你这个孙子了!”
裴寻点头,说:“您能没有我这个孙子,我得有您这个奶奶。以后我娶了林音,不带她来见你就是了。”
感觉更生气了啊!
裴奶奶捶打着裴寻的肩膀,力道很重:“你这是要气死我啊!她是哪里好,值得你那么着迷?不过是乡下来的会一点医术的小丫头罢了!”
裴寻摇头,面色跟着严肃起来,说:“在往上几百年算,我们都是农民。国家也是靠着农业发展到今天的,甚至今天我们都还是个农业大国,不能称之为农业强国……”
“您这是在质疑我们的根本吗?如果没有农民,我们平日里吃的喝的,哪里来?您是吃饱了,翻脸不认人了吗?”
裴寻话少,长篇大论对的也是工作。对老人家更是恭敬得不能再恭敬了,裴奶奶什么时候看见过这样的他,一时间答不上来。
“你这是为……为那个小姑娘成心气我,我的心脏哎……”她一边扶着心脏,一边找药。
裴寻替她找到药,不仅有治心脏的,还有治高血压的。
“我不是为了那个小姑娘,是为了全华夏的农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所做的事情没什么不一样!”
“奶奶,我一直认为你生活在最好的时代,受到主席良好的熏陶,没想到你的思想居然被资本腐蚀至今……”
“人人生而平等,你忘了吗?”
裴奶奶心梗,又不能让裴寻闭嘴。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那个小姑娘?
裴寻摇摇头,终究没有再说。他知道奶奶一时半会是听不进去了。他留下一句让奶奶好好休息的话便离开了房间。
裴奶奶起哼哼的,娶了媳妇忘了奶啊!这媳妇还没进门呢,就这样!她改天得和自己儿媳说说,还管不管了。
橘黄色的灯光透出来,洒在院子里还未凋落的花上面,还有几分好看。
裴寻站在门口,看着窗户里映出来的几道人影,迟迟不敢进去。
直到廖教授出来,无意中看见他:“哎,这不是那裴什么寻吗?不敢进来了?觉得你奶奶让你丢脸了?”
廖教授说的话像机关枪一般,声音也有所提高。裴寻赶紧上前捂住人的嘴,把人拖到暗处。还往下压了压,两个人同时蹲在窗户底下。
一抬头就是窗户的隔板,要撞上。
廖教授哎了一声,身子骨强健也不是裴寻的对手,只能气哼哼地看着裴寻。
“得罪了,您别惊动音音。我只是想问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我去问音音的话,她说不定得粉饰太平呢!”
廖教授的气少了一点,示意裴寻松手。一松手,他就想大叫,可惜连闷哼出声的机会都没有。
他试了几次,把自己试得筋疲力尽,原本蹲着的姿势,脚都麻了。他自动坐了下来,顿时又矮了一截。
“您就告诉我吧!您也是希望音音好不是?”
廖教授也懒得跟他斗,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裴寻,最后说:“我说的话难免有点偏向音音,但我可以保证,她今天什么话也没说。你想想要是别人帮你说话,你还反驳那个人,是不是不仁不义啊?”
“她也很难的。尤其是遇上了你们这种鼻子都翘上天的家族。你那个奶奶到底在神气什么,我感觉她是不是只看得起帝都人?”
这样的话裴寻之前也说过,家丑不可外扬,他到底摇摇头,说:“奶奶只是有点固执!”
廖教授立马不高兴了:“你还帮她说话?我猜她是见到音音起就不断挑剔她,怀疑她吧?别说她了,你那个爷爷也一样,明明音音更擅长调养,他非要舍近求远来求我……”
“这不是不信任音音是什么?他知道你奶奶对音音不满,也没有制止她,让她当着我们这些人的面指责音音。”
“今天还有外人在场,尤其是那个电视上的如玉格格,她是刚刚来,对音音未必有多信任。你奶奶那么一闹,换成不讲理的,报警抓音音怎么办?”
医学这个东西总是带点玄之又玄的。无论什么病都不能立竿见影,即便立竿见影了,后续也可能会复发,病菌是狡猾的。
光凭治疗过程的一点,提出指责,必定会引起医闹。
若不是不信任,干脆别来,这样挑拨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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