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见不得光的,看不清,才叫人喜欢。
“李大人,你又脸红了。”
禾乃抢走他手中的圣贤书,两只手一搭,半个身子就靠在了男子身上。
“照荷!”
响亮有余,气势不足。但禾乃还是乖乖下去了,李月岭总算不至于脑门冒汗。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后来回去一想,左右也回过味来。不管宋裕说的那些话是哪来的,摆明了是不想照荷和他有太多私交。
照荷见不到他,就时不时在信件里掺杂几封“情书”。可恨他也不敢不收,就怕错过什么消息。
男人冷脸死撑,禾乃就笑着看他,眼尾的红痣纳了太多了然,眼睛里反而只剩下眼前一亩三分。
“李月岭。”女子第一次这样喊他,却像是喊着旧时的老友。前言不搭后语,一边又把脖子敞露出来。“我这儿还好好的,您瞧瞧,是哪儿出了问题啊?”
说罢,她也不管李月岭听懂否。把如瀑的发丝散在肩头,复遮住那一片白。重新躺回男子怀里,像是窝在巢穴里的小熊仔,毛发在夹缝微微拱起来,松垮地缠绕着。
“……”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随她吧。
李月岭如是想到,浅浅叹了口气。拢共这么点儿地方,他一个人坐着倒宽敞,现在两个人挤着,像什么样子。
“被你压死了。”
砰。
得了她一拳。
太晚了,禾乃收拾收拾要回铜花楼。李月岭想陪她出去,思来想去不能开口。女子也等不了他,笑着披了外袄。
“这几日皇帝疑心渐起,如有应付不及,便来铜花楼寻我。”
说着就离去了,背影落在灯火处,潇洒得不行。
李月岭掐了掐指尖,转身重新坐回房里,拿起书欲接着看。可不知怎么,上面的字一个都看不清了。化作黑乎乎一团,堵在他眼睛里,让人喘不上气。
“oo,接下来几天帮我时刻注意男主的位置。”
朝中蠢蠢欲动,皇帝的心思浮动不清,她已经好几次收到类似的消息。他们不少人手被“意外”贬官、针对。这样情形下,李月岭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她得先留一手后路,免得他孤军奋战。
谁知禾乃这一等,就这么足足等了一个多月。
她总不像宋裕和李月岭,能在明面上观察。所有的猜测都只能凭借铜花楼出入的人群和各地眼线去尽力验证。其余两人忙得团团转,禾乃又只能在幕后辅助。随着剧情中的日期渐进,她就像盲人过独木,步步钢丝。
只知道宋裕那里平静得奇怪。李月岭被逮到好几次倒是没错,但总的来说,每每都是有惊无险。反倒是戚国公府那里,对这个新状元青眼有加,回护他好多次。
“李月岭下了朝,在戚国公府了。”
oo习惯性报道着男主的位置。
“又去戚国公府?”
李月岭最近下了朝不是去黄家就是去戚国公府。看着也没有被要求要避嫌的意思。
“他们是风浪将近,打算最后再吃口良将?”
铜墙铁壁也没这么难啃的。这么久过去了,他们的人手还是寸步难行。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戚国公府确实是保皇派的,那次那封拦截的信也正是出自他们之手。只不过其余的就一点都挖不出了。
禾乃心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是哪里,惦念着就到了晚饭的时候。
楼下是人来人往的吵闹声,也只有三楼才有一片安稳。为了方便集中,最近铜花楼加了好多人手。
“李月岭从戚国公府出来了,他好像在往你这个方向赶!”
“什么!”
女子险些被吓得折了筷子。
“他为什么现在还在戚国公府?不对,他过来干嘛?不对,什么叫做赶!”
下朝也就辰时不到,怎么会一直待到夕阳晚饭?
“应该确实是在往你这儿走。”oo道。
“走?”今天本就心有不安,这下禾乃哪还坐得住。疾步走到门外。“锦鲤!戚国公府方向,掩护李月岭。”
李月岭去戚国公府一般都是随着国公府的马车,然后再由国公府送回李府。他虽然是新秀,资历尚浅,府邸其实略偏僻。相对来说铜花楼在市区,离国公府会近一点。
他平白无故呆这么久,又是走出来,而且还是往自己这个方向。很难不让人多想。
锦鲤匆匆就出去了,知道事情急迫,也不多问。禾乃只能叫oo时刻盯着。大约两柱香时间,房门终于被打开。
一阵晚风吹进,连屋内的烛火都摇三摇。
李月岭现身那一刻,女子三步并作两步,赶忙上前。
“你没事?没事就好。”
锦鲤送他到了地方就忙着善后去了,不管怎么样千万不能暴露铜花楼的立场。
看她没禀报,应该是路上没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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