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女双眉颦蹙,眉宇间是抹不去的愧色和懊悔。明明她的事同她没有关系,可她还是放在心上,现在同简安道歉,好像如果是她能够提早说出她的事,简安就不会在餐厅晕过去。简安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那一刻,邹静觉得在大礼堂的异样感再度出现。她就站在简安的身边,却看不透她在想什么。终于,简安说话了。“你不用道歉,”简安说,“那和你没什么关系。”她说得温和,但凭着对简安的一点了解,邹静品出其中有些许冷意。那似乎是表示简安不喜欢符静,可她想不通简安为什么不喜欢。邹静虽然和符静没什么来往,不过短短的接触中,这个女孩举止间透着良好的教养,加上她的道歉,能看出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尽管邹静喜欢挑剔别人,面对符静,她也不得不说,符静几乎是完美的代表,全身上下没有什么能让人讨厌的地方。“可……可是……”符静焦急地说,简安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真的没必要自责。”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但她也不打算说明。她坐在病床上,摊了摊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鹅肝过敏,那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小毛病呢,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了,谁能知道过敏反应能厉害成那样啊?怎么到了我就差点送命哎?”说着,她做了个鬼脸,邹静感觉平常的那个简安好像又回来了,被她逗乐,笑出了声。为了捧场,符静勉强地笑着,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本。“这几天你请假,可能会落下功课。虽然我们老师不同,不过学习的内容差不多,希望能对你有帮助。”“噗……”简安表情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老实交代自己是学渣的事实。她略翻了翻,惊叹于里面的细致和复杂,向邹静扬起手里的笔记本:“名字差不多哈,怎么人差那么多呢?”一个带小说,一个担心她跟不上功课,啧,真不知道谁才是她的朋友。邹静斜睨她:“我倒是可以把我的笔记给你,不过……你看得懂吗?”简安瞪了她一眼,谴责朋友拆穿她:“能不能给我点面子?!”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嘴,符静看着她们谁都不肯落下风,觉得好玩,轻轻地笑了起来。邹静看了时间,打算回家,符静这才惊觉待了不少时间,赶忙又一次道歉,觉得她耽误了简安休息。简安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在医院差点憋坏,能有同学来看她也算好事。邹静和符静先后朝门外走,打开病房的门,两人一惊,邹静先叫出声:“顾遇?!”简安顺着呼声望了过去,也看到了顾遇的身影。他站在病房外,不知站了多久。顾遇见了邹静和符静,客套地微笑,说自己只是刚来。邹静知道了顾遇和简安的关系,虽有好奇,不过赶着回家,想着来日再向简安打听也是一样。符静跟在邹静的身后,走过顾遇的身边,闪过一丝犹豫。她走了一段路,又停了下来,想鼓起勇气同顾遇道歉。她转过身,正急切地想走到他的身边去,可看到了他的身影,脚步像被施了咒,无法再动。顾遇一手拿着一本笔记本,一手拎着叁层饭盒,停在病房门口,明明她们已经出去,或者说,即使她们在病房中,他也可以走进去,因为病房完全可以容纳他们这些人。可他迟迟没有走入其中。顺着他的目光,她望了过去,透过病房的门口,看到了简安,她正在翻看邹静带去的小说。原本,她想上前,和他说一声对不起,想说她感到很歉疚,如果她能及时告诉他,自己看到了简安在洗手间难受的情形,也许他就能及时带她去医院,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她倒在眼前。可忽然间,她发现自己无法走过去。她与他相隔不远,因此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神情。他没有动,像一块木头站在那里,双眼定定望着里面的人,连睫毛都没有颤动。简安已经苏醒,脱离了危险,为什么他脸上的痛楚没有削减半分?她甚至看出他对她有着很深的愧疚。愧疚?他为什么愧疚?
简安也说,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会过敏,出事纯属意外,他为什么会为此愧疚?她想上去说,简安并不是他的责任,他无需为此感到内疚。只是刚闪过这样的念头,那天的画面在霎那间划过脑海,她想起了当时顾遇见到简安晕倒以后的反应。焦急,慌乱,痛苦,害怕。他为什么害怕呢?难道是因为他害怕会因此承担什么责任吗?还是说……他在害怕……会失去什么?她想安慰难过的他,伸出手,可那手停在半空中。也许是她捕捉到了什么,现在更是回忆起,她和邹静离开时,顾遇虽然说着客套的话,不过眼睛一直盯着简安,没有看向旁人。她不是没有努力过,虽然那努力也许很微小,可她的确鼓足了勇气,想能走入他的世界。但她看清楚了,看得很清楚——她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眼睛酸楚,她落寞地放下手,黯然地选择默默地离开。病房里一时很安静。简安看着书本,可发现不论怎么努力,都读不进书本上的文字。她长叹一口气,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外,久不入病房的顾遇:“顾遇,你干嘛呢?”顾遇这才猛然惊醒,拎着饭盒走了进去。他把饭盒和笔记本放在病床旁的柜子旁,解释起来:简安爷爷因为摔跤住进了医院,简爸和简妈着急赶过去,所以让本就打算来探望简安的顾遇送饭。笔记本则是顾遇这天上课的笔记,送给简安补习功课用。简安先是叹息,感慨爷爷上了年纪,但一想到简妈今晚不会来医院,着实松了口气。她拿起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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