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不上朝,所以这最后的结果,只会提交给刑部,由刑部去朝堂上上奏处理。
夜色之下,宽广的太极殿内灯火辉煌,顺德帝端坐在宽大龙案的龙椅上,手里拿着沈蕴玉的奏折看。
沈蕴玉办事一向妥帖,顺德帝扫了几眼,便知道没问题,他将奏折放于案上,道:“就这么办吧,你明日提交到刑部去,江南贪污案拖了太长时间,早该定了。”
之前那三个大臣下狱,整个朝中一直议论纷纷,顺德帝都顶着压力呢。
沈蕴玉垂眸,拱手道:“是。”
“前些日子交予你的走私案,可有线索了?”顺德帝又问。
沈蕴玉直起身子,道:“回皇上的话,臣已有了些线索,正在收尾,近日便可结果。”
顺德帝轻“嗯”了一声,道:“你办事,朕放心,下去吧。”
沈蕴玉躬身而退。
他出太极殿的时候,已是戌时末,他一人手持顺德帝的令牌,在皇宫内通行无阻,远远瞧见他来了,金吾卫都要让开三分。
这是独属于他的圣恩,他为顺德帝杀了多少人,办了多少事,顺德帝就给他多少荣宠,他是顺德帝的刀,自然是最利,最锐的那一把,走到哪里都是要让旁人低头的。
不过,好巧不巧,他出宫之时,正碰上康安帝姬。
康安帝姬爱好奢靡,她的马车都是金玉所做,她今日穿了一身雀羽点翠裙,周身的裙子都是用孔雀的羽毛与珍珠绣制的,羽毛是浓艳的黛翠色,珍珠则是一颗颗东海小珍珠,发鬓做成了缕鹿留仙鬓,鬓发间簪满了流珠点翠,眉间点着金色花钿,唇色妍丽,正靠在车窗往外瞧着。
康安帝姬的模样并非是绝顶的好,顶多算是中上,但她那双眼生的好,上挑狭长,天生带着几分挑衅,格外和她的周身气质与身份,一眼望去便知她尊贵,穿多华美的衣裳都压得住。
康安帝姬为顺德帝胞姐,本就可以直接住在宫外,但也可以住在宫内,随她自己走,毕竟她算得上是大奉之内第三尊贵的人,旁人都管不着,之所以一直没去宫外住,是因为她还没封长公主,长公主府也还没建造好。
太后疼爱康安帝姬,长公主府也是新建的,估计等过几个月,太后寿宴办完后,她办了封长公主的仪式后,就要搬出皇宫去长公主府住了。
康安帝姬是乘着马车而出宫门的,沈蕴玉则是自己走出宫门的,马车的车窗开着,康安帝姬一眼往下扫,便瞧见了沈蕴玉,若是以前,她肯定当场“啪”的甩上窗户了,她还记着沈蕴玉调查江南贪污案,害死了她十四个手下的仇呢,但自打在马球场见过沈蕴玉以及沈蕴玉的那个未婚妻李三娘后,康安帝姬便觉得,沈蕴玉似乎也并非是她想象之中的那么冷漠无情,那个李三娘胡说八道肆意妄为,故意给沈蕴玉丢脸的时候,她瞧见沈蕴玉脸上都是带着点浅笑的。
康安帝姬当时对沈蕴玉便有点改观。
她觉得,沈蕴玉对别人虽然都很坏,但是对自己的未婚妻还是很纵容疼爱的,单看这一点,沈蕴玉便不是什么不能深交的人——为情所困这四个字,在男人那里是减分项,但是在女人这里却是加分项。
所以康安帝姬一反常态,不仅没有甩脸色,还从马车上探头向下看,问沈蕴玉:“这么晚了,沈大人怎么才从宫中出来,一会儿还要回北典府司么?”
“是要回一趟。”沈蕴玉走在马车旁,神色平淡的道:“还有些公务要提交,不知帝姬这么晚还出宫做什么?”
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寒
暄的话,康安帝姬一时兴起,趴在车窗上小声说:“我只告诉大人,大人可莫要出去胡说,我呀,是要出去偷情的。”
康安帝姬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上挑的柳叶眼中满是盎然的兴趣,眉头高高挑起,像是个狡黠的狐狸,似乎在等着沈蕴玉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但沈蕴玉头都没抬,他面无表情的向前看,一边走出长长的宫门长道,一边道:“帝姬慎言。”
宫门长道极长,只有马车车轮滚过的声音在回荡,沈蕴玉吐出那四个字之后,便一个字都不再说了,甚至都不侧过头来看康安,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康安帝姬撇了撇嘴,心道“无趣”,然后“啪”的一下甩上了车窗。
她还是逗江逾白好玩儿一些,最起码江逾白会给她点反应,比如无奈的看着她,让她“别闹了”,不像是这个沈蕴玉,从头至尾眉头都不动一下。
康安帝姬靠在宽敞的马车上,揪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慢慢玩儿,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慢慢变换,一直到了一个小巷的院门口处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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